27. 第 27 章 “……又或者我便是你唯……(2 / 2)

如果真的隻是個噩夢該有多好啊,隻要從這夢中醒來,他就能再次看見他的所愛、他的半身。

男人會奇怪他的驚惶,然後對他露出安撫的淺笑,伸手摸摸他的頭,而他會在得到一個擁抱後說沒事,然後幫首領梳好披散的長發,再在他的發梢落下一個溫存而心有餘悸的吻。

可原來那溫暖的回憶才是夢,那個人跳下去摔成一地殘陽,他或者再也回不到那樣的生活。

他要怎麼告訴自己,怎麼去承認這殘酷的現實——他的半身真的隻是拋棄了他,選擇去奔赴那場命運般的死亡?

何等的不甘啊。何等的絕望啊。

他甚至真的要以為記憶中那個永遠疲倦溫柔的青年隻是自己的妄想。

那麼多次,他被沒有抑製劑也沒有信息素安撫的易感期折磨到幾乎要死去,卻甚至不願切開脖子上那支抑製圈,隻是把手銬上那點信息素和精神海中那根黯淡的光線當作最後的慰藉,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你愛的那個人真的存在過。

他不是妄想,不是幻覺,不是你痛苦中為自己擬造的愛欲。

——那是你的天啟,你的宿命,你無因無由卻刻骨銘心的愛欲與憎惡。

所以繼續尋找吧,繼續奔跑吧。一切終將如你所願。

你是他的半身,他的你的所愛。這便是唯一的、絕對成立的真實。

如果是這個沒有他的世界阻止了自己,那就去撕毀這個世界。

如果是那個人真的已經被命運吞噬,那就不惜一切去奪還。

如果這無邊卻無他的世界真的是個真實的彌天大謊,他的存在真的從來隻是妄想……

那就把那輪斜陽化作唯一的真實。

·

【織田】重複了一遍他的問題:“你有沒有思念過我?”

而亭瞳坐到了地毯上,靠著男人,把頭埋入他頸側——chocker有點硌——而男人毫不遲疑地抬手抱住了亭瞳。

“你是在撒嬌嗎?”亭瞳閉著眼輕聲道,於是擁抱著他的身體顫了一下,不知道是被他的呼吸燙到了還是其他。

但那個人終究還是有些迷茫道:“……我不知道。”

亭瞳笑了笑,他沒有再說什麼,隻是抬起頭來,吻了吻男人的額頭。

他冰冷的唇瓣在【織田】的額頭上停留了很久,裡麵不含任何欲念與曖昧的意味,不像是個情人間的吻,反倒像是在安撫一個不安的孩子。

而【織田】幾乎茫然地用力抱住了懷中的青年,就像是抱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他甚至還記得控製住力道不讓亭瞳感到疼痛。

明明將要溺亡的那個人不是他。

就像將要溺亡的那個人不是他。

·

亭瞳一直都知道,【織田】是不完整的。

他是亭瞳的半身,是為亭瞳而生的存在,而後天擬造的存在不可能完和正常人相同,會有各種難以彌補的巨大缺陷。

這種缺陷在【織田】身上體現在方方麵麵——比如他的字匙異能力,比如他無法完整的靈魂,比如他的感情係統。

亭瞳是他的半身,也是這對關係中的主體,於是他的所有感情都依附於亭瞳而生,正常人感情生活中的所有角色都由亭瞳擔當。

亭瞳是他依偎同行的摯友與戰友,他為之狂奔的道標與天啟,他敬愛的父與寵愛的子,他不惜一切也要拉住的唯一。

後來想通了的亭瞳甚至並不奇怪【織田】會愛上他,無非隻是多了一個身份,他又成為了【織田】的丈夫與妻子。

愛上亭瞳對於【織田】來說完全是理所應當的事情。除了他,【織田】還能去愛誰呢?或者說,如果不愛他,【織田】還是【織田】嗎?

這所謂的愛是扭曲的、不正常的,因為根本沒有除了亭瞳以外的人教他什麼是愛,異世界那樣的壞境裡也沒有可供他學習的愛——但的確是愛。

但亭瞳不可能就這樣接受。

他會理解【織田】自以為是的扭曲愛意,會握住【織田】懵懂地向他伸出的手,會接受【織田】種種扭曲的綁定手段占有欲——他都可以接受,可以理解,可以包容。

【織田作之助】是太宰亭瞳唯一的、最重要的半身,是為他而生的明月,是他無法割舍的骨血。

所以亭瞳願意成為他的天啟,他的道標,親人友人愛人的集合體,

可那個男人啊,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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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瞳低聲問他:“您愛我嗎?”

男人的回答一如既往地篤定:“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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