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澤年也壓低聲音：“待會兒看我。”
“嗬嗬。”張鐵牛一聲冷笑，“又來是吧喻澤年？”
喻澤年一臉疑惑：“張鐵……老師，不是你叫我來嗎？”
張鐵牛：“……”
他清清楚楚記得，有一次喻澤年不知道什麼原因在籃球場把人打一臉血，被叫辦公室時候就是這樣摟著彆人進來。
然後笑嘻嘻說沒事兒，鬨著玩兒。
被打人就真眼睛在哭，嘴巴在笑說：“嗚嗚嗚，張老師，我們真鬨著玩兒哈哈哈嗚嗚嗚。”
全辦公室老師都懷疑那孩子被打傻了，眼睛腫跟桃兒似吧嗒吧嗒掉眼淚，嘴裡說著與事實及其不相符話。
今兒怎麼又來了？
但唯一不同是，林燈一完好無損。
張鐵牛不放心，試探性問林燈一：“你還好嗎？”
林燈一：？
喻澤年搶話：“老師你開玩笑呢，剛剛你可是全程觀摩，我一次沒還手啊，我可是全程被毆那個，有事也該是我有事才對。”
也對。
確實是林燈一單方麵毆打喻澤年。
張鐵牛剛剛被氣沒想到這個問題，現在才意識到喻澤年居然沒還手？他將手裡茶杯往桌子上一掇：“說吧，怎麼回事，為什麼打架。”
……這個。
這個問題略有尷尬。
林燈一：因為他踢我屁股？
喻澤年：因為我踢他屁股？
喻澤年：老師會不會覺得我無理由騷擾？
林燈一兩手插兜望著窗外，顯然一副是你要我不說話那我什麼也不管你自己看著辦樣子。
喻澤年：“老師，我和小前桌在探討學術問題呢。”
張鐵牛差點被一口茶燙死。
什麼玩意兒？打個架還探討上學術問題了？
喻澤年：“是這樣，前兩天我看了個新聞報道，說外國一小哥挑戰吉尼斯世界紀錄，撞玻璃。結果撞到中國來，一層玻璃也沒撞開，你知道為什麼吧？”
張鐵牛很不想被牽著鼻子走，但：“……為什麼？”
“因為madeina啊！”喻澤年敲了敲張鐵牛辦公桌壓著那塊玻璃說：“您知道咱們中國鋼化玻璃多牛逼麼，拿錘捶不開，拿車撞不開，子彈都射不透。我好學小前桌就問了我一個專業學術問題。”
張鐵牛：“什麼學術問題？”
喻澤年：“為什麼？”
張鐵牛：“？……什麼為什麼。”
喻澤年：“就是為什麼。”
林燈一決定放棄遠眺遠方，他側頭盯著喻澤年，一臉寫著：編，繼續編。
喻澤年補了一句：“我這位好學小前桌問題就是：為什麼。為什麼中國玻璃如此□□，為什麼如此堅固不摧，並且還表達了自己辯證思維，他認為實踐才是檢驗真理唯一標準，於是他動手做了實驗。”
張鐵牛：“……你彆告訴我實驗是。”
喻澤年：“砸玻璃。”
林燈一徹底放棄。這特麼什麼絕世驚天大傻逼。
張鐵牛被氣吐血，指著喻澤年：“實驗出真知是吧，檢驗真理唯一標準是吧。挺好，有上進心老師欣賞，兩位同學探討學術問題老師更欣賞。這樣，既然喻同學和林同學感情這麼好。”張鐵牛指著喻澤年還掛在林燈一肩上手，“那就坐一起去吧。讓你小前桌，變成小同桌，好吧。”
張鐵牛擺著手：“走走走，快走。”
莫名變成同桌林燈一蹙眉，他想拒絕，然而被喻澤年猛地捂住嘴。
張鐵牛頭都懶得抬，隻想把這兩人轟走。
根本沒法兒談！
張鐵牛：“我不管你們什麼原因打架，既然不想說我也不問。但是話擺在前頭，什麼時候和好什麼時候滾回自己座位。同學之間相親相愛和平友好互幫互助共同進步知不知道？！”
林燈一心說我知道個屁，誰要和他相親相愛共同進步啊。
倒是喻某人頭點地跟撥浪鼓似，拉著林燈一一鞠躬，二鞠躬：“老師您好好休息，我們一定會相親相愛互幫互助。”
於是，林燈一莫名其妙來，莫名其妙走，中間還見到了一場互相智商為負PK賽。
“放開。”一出辦公室門，林燈一就扭開了一直搭在他肩上胳膊。
“害，這不是裝一裝讓張鐵牛放心嘛。”
林燈一臭著臉往前走，喻澤年倒退著插著兜朝後退，他倒是看起來心情很好，噙著笑五官顯得愈發帥氣，驀然朝林燈一伸出手。
林燈一不解：“乾什麼？”
“沒什麼，就是覺得咱倆得重新認識認識，打個招呼嘛。小同桌。”
少年倒退著走，他逆著光，身形輪廓被鍍上一層淺淺金，挑起嘴角略顯輕佻而隨性，隻是一直伸出手略顯執拗，仿佛對麵不接他就不會放。
林燈一迎著光，烏黑發隴上淡淡棕，他微垂雙眸，眼睫下一片極淺陰影。
“啪”一聲，他碰上喻澤年手，不算握，也不算打，就挨上那麼一瞬又撤比什麼都快。
微涼語調臭臭臉，他說：“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