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越沉默越尷尬。
元媛是真沒想到這個問題,她還以為傅淩川是家屬,就不算在探視客人之列了,可要是這麼解釋的話,就有一種自己自作多情的感覺,畢竟他們兩個是表麵夫妻,一點革命情誼都沒有。
最後,元媛隻能乾笑兩聲,使出最經典的逃遁之術——尿遁。
“……我想去衛生間。”
傅淩川淡定的看了她一眼,站起身,扶住了她的胳膊。
元媛不是個扭捏的人,她大難不死,好不容易才撿回一條命,哪怕是這個世界的男主角扶著她,她也不會產生其他的想法。
恢複到現在,她已經不需要彆人扶著進衛生間了,隻要把她送到衛生間門口,剩下的過程她自己就能完成。這樣一來,也沒什麼可尷尬的,傅淩川願意扶,那就讓他扶,反正元媛覺得,誰當她的護工都一樣。
而且,看傅淩川的樣子,元媛總覺得,在自己出院之前,他應該都不會走了。
就跟元媛料想的一樣,傅淩川直接把工作搬到了醫院來,這本來就是一個套間,白天傅淩川在客廳裡工作,晚上則在裡麵的小房間裡睡覺,不論白天還是晚上,護工他們都寸步不離的留在病房裡,兩人根本沒有獨處的時候,元媛接受良好,在她看來,自己就是多了幾個安靜的室友。
直到現在,元媛也仍然認為,傅淩川就是怕她二次自殺,所以才這麼緊迫盯人。
*
武思柔說到做到,第二天中午,她果然又來了,隻是傅淩川就坐在身邊,武思柔不敢多說話,看出她的拘謹,元媛提出讓她推著自己出去散散心,等到了樓下,武思柔才重新變得雀躍起來。
一掃昨天的傷心和憂鬱,小姑娘興奮的都快飛起了,不斷的跟元媛描述出院以後的美好生活,還時不時瞄一眼元媛的表情,觀察她聽到這些話以後的反應,元媛看的好笑,看來她還是對自己昨天說的話半信半疑,不然也不會用這麼拙劣的方式來試探自己了。
趁著武思柔喝水休息的時間,元媛開口:“思柔,幫我一個忙。”
不論在何種境地,人都應該有朋友或親人,說到底,人類還是群居動物,孤軍奮戰是沒法在社會中立足的,就像元媛現在這樣,她住在醫院裡,外麵一個能幫她的人都沒有,各種行動都受到限製,現在她能做的太少了,必須找人幫她才行。
好在情況還不算太糟糕,最起碼,她有一個可以完全信任的妹妹。
元媛要武思柔做的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發揮她的硬件優勢,各種刁難申穎,火候不需要太大,隻要能把申穎逼得來找她求助,就可以了。
武思柔已經知道那天的事都是申穎設計的了,她原本就想著要去找那個申穎算賬。以前她就看不慣那個女人,可是元媛喜歡她,而且特彆護著她,武思柔都不敢做什麼,就怕元媛更加討厭自己,現在她做出了這種事,哪怕沒有元媛的授意,武思柔也絕不會放過她。
想到這兒,武思柔冷笑一聲,“還讓她來找你,我恨不得往她身上潑一桶狗血,然後拉著她□□三天!這種賤女人,弄死她都不可惜!”
元媛無動於衷的看著她放狠話。
大部分富二代都有這樣的一個通病,就是喜歡說大話。小時候被人追捧慣了,好像自己真的什麼都能做、什麼都敢做一樣,武思柔雖然是個女孩子,但從小過的也是這樣的生活,她沒被欺負過,所以不知道人心有多複雜,更不知道被毒蛇反咬一口是什麼滋味。
如今可是法治社會,沒人真的能把一個人弄死,除非那人瘋了,而隻要沒死,那就還有東山再起的一天,為了逞一時之快,把人打一頓,或者羞辱一頓,然後放任那個人在記恨中生活、成長,這不是典型的沒事找事麼。
元媛的眼神太明顯了,武思柔剛剛鼓起來的氣瞬間都癟了下去,她訕訕的坐到長椅上,看著對麵的元媛,心虛問道:“我……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沒有。”
元媛說完,然後輕輕的歎了口氣。
武思柔:“…………”
這還叫沒有!
元媛這一口氣直接把武思柔那些蠢蠢欲動的想法都給歎沒了。出醫院以後,武思柔想了想,然後發了一條極具個人色彩的朋友圈,大概意思就是她要封殺申穎,言辭之激烈,感歎號之繁多,仿佛申穎燒她家房子了一樣。
其實武思柔什麼具體信息都沒說,但看到的人自己就能腦補一出大戲,跟武思柔交好的富家子弟肯定不會再跟申穎有接觸了,而顧忌跟武家合作的那些人,更是直接把申穎拉進了自己的黑名單。
一個小明星而已,本來就跟自己沒多少關係,幫著踩一腳,對自己沒壞處,而且還能讓武家大小姐高興,何樂而不為呢。
本來,武思柔的圈子和申穎根本沒交集,但就怕有這樣想法的人越來越多,武思柔的人緣可比元媛好多了,因為平時喜歡追星,武思柔還有一堆戰鬥力十足的好姐妹,各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元媛本來以為申穎能自己扛三天,誰知道,兩天都沒到,她就找上門來了。
外麵的保鏢先把這件事告訴了傅淩川,如果是彆人想看元媛,傅淩川早就一口拒絕了,但申穎這個人比較特殊,按理說她不敢在這種時候過來,所以……應該是元媛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