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忘了林黛玉還有這項技能,林蘊放心看戲。那道士臉色不好。
此乃前世之緣,天機不可泄露。林黛玉隻覺可笑。
你巴巴跑到我跟前,卻說天機不可泄露。要麼一字不說,要麼說個清楚明白,說半句留半句,好沒意思。難不成定要家破人亡才算應了你的緣法?
譏諷一聲,更不客氣。
觀音菩薩高坐蓮台普度眾生,保生大帝入世為人惠者無數,你們倒是哪個?一麵指指點點一麵又說為我好,真真高也不是低也不是,可笑的緊。
果然要論伶牙俐齒當屬林黛玉,林蘊趁著沒人注意悄悄鼓掌,正暗自得意,聽林黛玉又道。往後再彆叫我看見你們天下修行者若都如你們這般,總想著勸人出家,白白造就多少夫妻離散兒女失親。
林蘊點頭。
說的有道理,若是甄士隱沒出家,現在就可以和妻女團聚。他倒是追尋仙道,平白虧欠甄夫人守寡一生,不同樣是債?
剛想著,卻見那和尚道士臉色鐵青,似乎在強忍著不適。程潛當先反應過來。
還不快滾,若再不走拿你們下獄,妖言惑眾者必嚴懲不貸!兩人臉色連變,僵硬著一言不發,轉身兩步走到門口,抬腳不見蹤跡。小斯忙追出去,遠遠地親眼看著他們出門。林黛玉突然站不穩,倚在林蘊身上。我有些累,好像…話沒說完,人暈過去。林府上下忙成一團。
那僧道卻是逃出去,直到西南城郊無人處方才停下,麵色蒼白。
果然天生仙根,即便隻是天河邊普通仙草,亦非你我能抗衡。此番被她所拒,我等再無力近身。跛足道人捂著胸口十分不適。賴頭和尚沉默片刻,抬頭道。
絳珠神瑛自有牽連,你我送頑石入世已沾因果,若不度它如何化解?且去追那薛寶釵。二人對視片刻,往南遠去。
卻說京城之中因為甄太妃的去世掀起許多緣故來,福建的安穩似乎也到了儘頭。
往常那些來做買賣的異邦人已經許久未曾露麵,似平有什麼人將他們統一召集回去。漕幫往來生意,很快就發現異常,報到曹同軒處。
而曹同軒接到這個消息絲毫不意外。
他們已經開始挑釁,總督府剛將奏折上報。
在曹同軒的麵前,放著一封從福建總督府裡傳來的紙條,隻有巴掌大小。他到福建這麼久也不是白來,有林如海幫助又有聖上密旨,想要安插幾個眼線再容易不過。
哪個男人沒有一個保家衛國的夢?曹安躍躍欲試。咱們要去嗎?不。
曹同軒拒絕的乾脆利落,順手將紙條燒掉。福建總督做不了主,等著吧,很快會有人來。
處理好這封信,又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來另外一封,看這寶貝的樣子,曹安故意探頭。
這是程家二爺送來的信吧?人家現在已經是正經當官的,也不知道咱們什麼時候能混上個一官半職。這信封這樣厚實,裡麵好像還有其他東西,少爺危險,我替你看。
手剛伸過去,就被曹同軒毫不留情打回。
隨後便見他從信封中取出兩疊信紙。上麵一疊字跡潦草有力,可以看出主人是個手上有功夫且性格不羈的。下麵則謹慎許多,娟秀工整看不出特點,隻能斷定出自女子之手。
思君不見,見信如麵。
不是傳統的信件格式,十分隨性,頭八個字就讓曹同軒東張西望,警惕如抓賊。曹安很有自知之明地轉身。
我走我走,不打擾你們兩個。你們傳信,倒弄得我像賊,總督府那邊我去轉一圈,大概半個時辰回來。
出去還不忘關好房門,順便囑咐外麵的小廝不要放人進來。
沒了人,曹同軒眼睛立時黏在信紙上,如饑似渴地將短短幾十字看了數遍才罷休。盯著發白的窗戶,良久無言。這可真是太憋屈了。嘭地一頭砸在桌子上。
滿共幾十字,二三十個囑咐南安郡王不可靠,二三十個告知薛寶釵將至,好生照顧。前後算下來,隻有開頭八個字是給他的。
早晚把人娶到手,每日不寫上幾百字甜言蜜語誓不罷休!
惡狠狠捏著信紙發泄一通,又鋪在桌上格外細致的整理平整,再抽出新的信紙。腦海中閃過數乾言語,最終落在紙上隻有三個字。安,勿念。
時代洪流下,未婚男女間能說的話太少,不能做的事太多。曹同軒憋著氣看完程潛的信,公事公辦回複,命曹安送回京城。
既然皇上有意派南安郡王前來,那就等著他。無論是誰,這場戰爭近在眼前,曹家勢必分一杯羹。
曹同軒警惕著南安郡王的到來,卻沒想到他人還沒來,便有兩艘敵船近岸。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