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旭!”
林蘊再次嗬斥,然而男子一動不動,沒有半分讓開的意思。
“這個,怎麼救活的!”
他也不說彆的做彆的,隻是端著手上東西執著的看著林黛玉,眼睛一錯不錯。
“你腦子不好眼睛也不好,這分明是兩棵已經枯死的草藥,什麼活著?”
林蘊抬手將他甩到一邊,又將林黛玉扶起來擋在身後。
“這是我嫂子的大哥,彆怕,他腦子不好用。”
林黛玉整個人縮在林蘊身後,頭都不敢抬。在飛雲山莊這些日子,還是頭回遇上這樣瘋子模樣的人,著實可怕的很。
南宮旭鍥而不舍,格外認真。
“這藥草是我三年前帶回來,本以為能救活,誰料細心照顧一年都沒有任何複蘇跡象。但是現在它已經活了,表麵看起來雖然依舊乾枯,但裡麵根莖已經開始動。”
邊說著,將花盆舉到林蘊麵前。見林蘊伸手要推,又急忙收回來小心翼翼護在懷裡。
“你小心些,好容易從戈壁挖回來一棵。”
“你要發瘋回家去,怎麼派你來送嫁?”
長歎一口氣,林蘊也無奈,看向林黛玉試探詢問。
“你對那枯草做了什麼?他是個藥瘋子,隨便說兩句話打發他出去。”
林黛玉猶豫著,小心探出頭看一眼又立刻縮回去。
“沒做什麼,就是澆水曬太陽,我瞧著她們養花種樹都是這樣。”
“這就奇怪。”
南宮旭緊盯著枯草,陷入沉思。
林蘊伸手在他麵前搖晃,見沒有反應,揮手叫來兩個小廝。
“去請大嫂來,就說他哥哥在這裡發瘋呢。我先帶二姑娘去我房間,把人送走我們再回來。”
說罷二人從屋裡出來,林黛玉忍不住好奇回頭。
“他每回都這樣?”
“這倒不是。”
那就好。林黛玉剛鬆口氣,就聽林蘊補充。
“那年有人從異邦帶回一株他從沒見過的藥草,因為氣候不適宜逐漸衰敗,他在雪天造出個溫室。不用害怕,不涉及到藥草他還算正常,過幾日我們回去,往後你也見不著他。”
回頭看一眼,林黛玉似懂非懂點頭。不過她今日是不敢回屋,隻在林蘊屋裡待著。
按照原本計劃,兩人是要在這裡給林蘊過完生日再回去,如今有意外,用過晚飯便開始商量回京城要帶的東西。
不一時有客到。
“今日失禮,嚇到妹妹。兄長自來如此,我已經命人將他帶回藥蘆居,不會再往這邊來。”
程捷的新婚妻子南宮瑜,嚴格來說並不算大美人,笑起來卻有如春風,大約身為醫者更容易讓人產生好感,林黛玉一見便忍不住親近。
“大嫂言重,隻是事發突然我沒有反應及時,倒也無礙。”
二人互相見禮,南宮瑜拉著林黛玉左手,打量她臉色。
“聽蘊兒說你自幼身體不好,我帶了些養身丸藥,便當做替兄長賠禮,還望妹妹不要嫌棄。”
“多謝嫂嫂。”
這樣客氣聽的林蘊難受。
“如今咱們府上的大夫,當初是經過大嫂慧眼,認定他有真本事才請過去。大嫂對你的身子情況還算了解,這丸藥必定對症下藥,千金難求。”
說完又看向南宮瑜。
“大嫂請坐。玉兒並非小氣之人,知道是誤會就沒事了。”
拉著兩人坐下,林蘊為她們互相介紹。彼此認識剛說幾句閒話,很快又提起那兩株枯草。
南宮瑜看著林黛玉。
“藥圃裡那一支就罷了,隻是普通浣葛草,窗上那支的的確確是兄長照顧一年有餘,萬般無奈之下才放棄,你真的沒有做什麼彆的?”
醫學世家總繞不開這些話題,南宮瑜的眼中同樣滿是好奇。
林黛玉再次搖頭。
“我將它們養在窗子上,澆水曬太陽,連施肥都沒有。難不成我是什麼花精樹怪的,說幾句話就能讓它起死回生?”
兩人對視一笑而過,林蘊卻猛地激靈。
這話放在彆人身上是玩笑,放在林黛玉身上,說不好是真的。
賈寶玉尚且能讓秦鐘的勾魂使者退避三舍,林黛玉養活兩株藥草,著實算不上什麼大事。
“或許,有這個可能?”
林蘊小心插話,兩人同時看來。
“什麼可能,怎麼姐姐也說胡話?”
這事情確實不好明說,若林黛玉真的能讓乾枯藥草起死回生,傳出去人們會說她是神仙還是精怪?
罷了,反正南宮醫藥世家,不缺這兩棵藥草。
“我是想著,你若真能養活珍奇藥草,豈不是能賺大筆銀子?”
隨意找個借口敷衍,被林黛玉笑兩句掀過話題。卻不料她們剛住口,身側傳來敲窗戶的聲音。
青梅上前撐起窗子,從房頂上掉下個人影。
南宮旭站在那裡,左右手各抱著兩盆枯草,麵容嚴肅。
“我仔細想過,飛雲山莊的氣候沒有變化,或許是你房間不同。這是從藥圃裡挖出來的,你試試……”
“嘭!”
林蘊拉下窗戶,麵無表情回來坐好。
“你愛看遊記,卻不知那些地方不少都是嫂嫂走過看過。你若好奇,該趁機詢問。”
“咚咚咚。”
南宮旭從另外一處窗戶探頭。
“你是不是澆了特彆的水?”
林黛玉從未被陌生男子糾纏,站起來躲到屏風後,臉色漲紅,不知是羞的還是惱的。
南宮瑜又尷尬又生氣,出去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