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5 章 晉丨江文學獨家發表(1 / 2)

第二天一大早,柳儀煊換好了官服,把房門打開一條縫隙,小心地看了眼外麵,確定許輕容不在,運起輕功就往外跑。

係統:【你至於嗎?】

薛沉:【沒辦法,升職第一天,我要是在這個時候曠工,手上的權力都被其他人分完了。小柳的處境是相對安全了,可童貫不就白死了嗎?再怎麼說童貫都對我有提攜之恩,不能讓他死得這麼沒有價值。】

係統:【童貫要是知道了得從棺材裡跳出來打你。】

今日不用上朝,許輕容沒起那麼早,柳儀煊特意提前了幾個時辰出發,連早飯都沒吃,避開了舅舅的視線,成功離府,步行前往樞密院。

他以前就在樞密院中當值,又是童貫特意培養的親信,跟同僚們熟得很。

大家似乎默認了他在代理樞密使的職位上坐不久,沒有人給他找麻煩,成功交接了工作。

柳儀煊忙碌了半天,有人過來求見。

“大人,神侯府的追命追捕頭過來了,說是想問您幾件事,要不要趕他走?”

柳儀煊搖頭,指了指桌案上的文書,提筆寫道:讓他在外麵等著,我處理完手上的事務就去見他。

樞密院的下官道:“您就是性子太好了,神侯府的捕快,說是官家親封的四大名捕,實際上才幾品官?哪兒能騎在咱們樞密院的頭上。下官這就去回稟他,若是他讓大人為難,大人直接拒了他就是,在自己家裡,不必顧慮太多。”

係統:【他什麼意思啊?挑撥你和神侯府的關係?】

薛沉:【你說小柳要是真的像他說的這樣,被問起一些難以解釋的地方就翻臉,會是什麼後果?】

係統:【追命應該會覺得你很心虛吧。】

薛沉:【小柳的嫌疑最大,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我要是情緒不穩,怕是會被人看輕,到時候誰都能在我頭上踩一腳。工作難度也會提高。】

係統:【居心叵測!】

柳儀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直到把人盯得心裡發毛,閉上嘴巴,訕笑一聲退了下去。

他繼續處理工作。

以前給童貫當副手的時候,柳儀煊就接觸了這些事情,隻不過決策權不在他的手上,大多數時候就是在旁邊看著,輪不到他來做主。

現在其實也沒有好到哪裡去,樞密院處理的都是些軍中要務,除了機速房傳回來的消息,就是前線的各路戰報。

但是前線的事情多是由太平王負責,就算樞密院這邊拿到了準確的消息,也輪不到他們直接做主。每一步行動,都要先請示皇帝,趙佶同意之後,再去跟太平王商議,要是過不了太平王那關,計劃的再周詳都沒用。

柳儀煊把手頭上要緊的事情處理完,又見了幾個下屬,差不多到了中午,才有時間去見追命。

他來到了旁邊的耳房,身後跟了個侍衛捧著筆墨紙硯過來,擺放好之後退了下去。

追命朝著柳儀煊行了一禮:“柳大人。”

柳儀煊點頭。

係統:【你這官升的也太快了。上次進宮賞雪的時候,跟無情他們還是一個輩分,現在才過去多久啊,感覺你已經和諸葛正我平級了。】

薛沉:【上次小柳就比無情官職高。但是權力不是這麼算的,有些人位低權重,沒有品級,但是話語權比誰都大。再加上趙佶這麼隨心所欲,蔡京這種權臣都有四起四落,一時風光未必是官場的起點,還有可能是終點。】

係統:【那會是小柳的終點嗎?】

薛沉:【蔡京或者趙佶的終點吧。】

係統:【……】

追命被他晾了一上午,此時有些不耐煩,但是看到柳儀煊臉色蒼白的模樣,心知這少年怕是也不好過。

他直言道:“大人應該知道下官為何而來,大人事務繁忙,多餘的話下官不再多說,便直入主題了。”

柳儀煊點了點頭,做了個請的手勢。

追命:“聖上將童大人的案子交給了神捕司來處理,屍體我們已經驗過了,的確如大人所言,死者用匕首自儘,刺穿了胸口,心臟破裂而死。隻是不知道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柳大人可否詳細說明?”

柳儀煊皺了皺眉,提筆寫道:那日童大人喚我過去,我到了營帳中後,就看到他雙手握著匕首,人已經不行了。

追命:“帳子裡有沒有其他人?外麵的將士沒有發現異常?”

柳儀煊搖頭。

追命:“沒有?”

柳儀煊點頭。

追命:“怎麼可能沒有?柳大人,請你實話實說。”

柳儀煊低下頭,寫:確實沒有其他人了。

追命很清楚,主帥的安危有多麼重要。彆說是在行軍打仗的途中,就是尋常時候,也不可能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柳儀煊擺明了是在說謊!

追命道:“你在隱瞞什麼?童大人是你殺的?”

柳儀煊淡淡一笑,寫:證據呢?

追命看他有恃無恐的樣子,心中已經確定了大半,童貫絕對是他殺的!

童貫死後,柳儀煊立刻升任了樞密使之職,他有足夠的動機!

柳儀煊:話可不能亂說,汙蔑上官的罪責可是很大的。這次我不與你計較,若有下次,還請追捕頭在開口前,拿出證據來。

追命:“柳大人,沒了靠山,樞密使的位子可不是那麼好坐的。”

柳儀煊:多謝關心,不過我可不止有童大人這一個靠山,一時半會兒不會有事的。

追命嫉惡如仇,哪怕童貫不是什麼好人,他也見不得殺人凶手逍遙法外,而且還是這麼一副囂張的嘴臉。

他原本對柳儀煊沒有什麼惡感,還以為他是個身不由己的可憐人,現在卻不一樣了,他很清楚他們不是一路人。

追命又問了幾個疑點,柳儀煊全都回答不知道、不清楚、認定了當時沒有人在旁邊,等他過去的時候,童貫已經自殺了。

追命什麼都沒能問出來

,神色都變得冷淡,看向柳儀煊的目光銳利極了,帶著強烈的審視意味:“今日就到這裡吧,多謝大人解惑,下官改日再來拜訪。”

柳儀煊微笑頷首,請人送追命離開。

係統:【他現在肯定很討厭你。】

薛沉:【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我總不能實話實說吧?】

係統:【你可以表現得為難一點的。】

薛沉:【我才不。崔命那邊,過會兒讓小綿哄哄就好了,小柳受了委屈可沒人哄。】

係統:【還有你舅舅呀。】

薛沉:【我哄他還差不多,這次沒有按他說的告病,還從家裡偷溜出來,回去以後又得挨罵了。】

柳儀煊把紙張收好,預備著下次再有人問話的時候拿給他們看,喊了幾個相熟的官員,跟他們一起去飯堂用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