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雙更合一】(2 / 2)

至於朝政……原書中對朝中描述筆墨不多,隻提及楚憐父親是朝中重臣,迫切希望女兒能夠奪得後位,封欒還頗為倚重他。

書中對鄢中水患也鮮少提及,甚至書中封欒帶著楚憐下江南時所見的也均是天下太平的盛景,待雲丞相告老離京之後,楚太師做了丞相,天下好似就更太平了。

怎麼到了他穿進書中,事情就好像完全變了個樣子。

……

葉陽和那大爺又隨便嘮了兩句,而後才退回來,看向封欒和沈少珩,問:“怎麼辦?”

莫說藥材,他們至多隨身帶了些諸如金瘡藥之類的常用藥物,而進城那些官軍是要仔細盤查行李與隨身物品的的,每一樣東西都得揀出來看過,而他們隨身的行李中有證明沈少珩身份的腰牌官印和官服,沈少珩將它藏在腰帶之中,運氣好也許還能躲過查驗,那官印官服……勢必會暴露。

玉璽不可隨意帶出宮,於是此行封欒隻帶了枚他傳手諭時用的印章,這玩意不算正式,可隻要有沈少珩在,便不會有人懷疑他的身份,那印章也在行李中,他們絕不能讓官軍查驗行李,可同樣,不驗行李,便無法進城。

沈少珩撓了撓腦袋,說:“要不給守軍塞點錢?”

封欒挑眉道:“萬一他收了錢,也不許你過呢?”

沈少珩:“……呃。”

葉陽脫口而出:“住口,烏鴉嘴。”

封欒:“……”

沈少珩:“……”

近來葉陽為了降低封欒好感,何等大逆不道的話都說過了,可封欒的好感就是一動不動,好似一點也不介意他胡言亂語,而沈少珩已對他萬分敬佩,將他視作虎嘴拔毛第一人。

果真這一回封欒又直接忽視了他的話,道:“放心,若不能過,我還有其他辦法。”

……

他們等待許久,總算排到了長隊前頭,唐風青與唐甘靖已進了城,他二人師門就在長州,那也就算是長州居民,官軍查了他們的身份,翻了翻行李便讓他們進去了,而輪到葉陽他們後,沈少珩偷偷塞了銀子,那官軍收了錢,說是可以通融,葉陽正鬆了口氣,那官軍卻又道:“不收你們的藥材了,將行李打開看一看吧。”

葉陽:“……”

沈少珩:“……”

烏鴉嘴的狗皇帝!

封欒麵露委屈,如今這場麵……他也不想的。

眼見那官軍就要去動他們的行李,封欒側眸看了沈少珩一眼,示意沈少珩用另一個辦法,沈少珩這才挺身而出,將藏於腰帶之中的腰牌“不小心”砸在了官軍腳下。

守城官軍一眼瞥見,便覺心中突突一跳,愕然抬首,看向沈少珩。

“哎呀。”沈少珩繼續他的浮誇演技,“我手滑。”

那腰牌以墨玉為底,四周鏤空雕刻獅虎爭鬥,上以楷書端正鐫刻數個鍍金小字——

「禦林禁軍統領沈少珩」

沈少珩彎腰撿起腰牌,收回懷中,還對那官軍眨了眨眼,問:“看清了嗎?”

守城官軍哪分辨得出腰牌真假,他隻知不管眼前人是真是假,那都是他擔不起的,他得趕緊將縣令大人請過來,便匆匆朝手下人吩咐,令他們趕緊回縣衙上報此事,請縣令大人過來看一看。

行李他是不敢查了,恨不得恭恭敬敬請人坐下奉茶,沈少珩卻不急,對方抬了椅子出來,他便將那椅子擦一擦,再回首請封欒坐下。

那守城官軍更是心驚,禁軍統領已是尋常人一輩子都見不著的大官了,那禁軍統領還要恭敬伺候的人……他看向封欒,顫聲問沈少珩:“這……這位爺是?”

沈少珩答:“這是靖淮郡王。”

葉陽:“……”

扯吧你們就。

那官軍呆了。

當今聖上可就這麼一個侄兒,那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他戰戰兢兢立於一旁,小心翼翼打量著三人的舉止氣度,心中已信了七八分,待到縣令終於趕來,仔細查驗了沈少珩的腰牌,一行人跪作一片,恭恭敬敬要請封欒和沈少珩回縣衙歇息。

唐風青還未離開。

他就站在不遠處,原是擔心小美人那傾城傾國的長相要受官軍欺負,可不想卻看見那幾人亮了身份,而他怔然許久,方才回神。

等等,那人是靖淮郡王?

那小美人豈不是郡王妃?!

不,全天下都知道,郡王妃是女子,這美人兒絕不會是郡王妃的。

他心中一沉,好似已明白了。

可惡啊可惡!這等傾國傾城的大美人,竟然隻是妾!

不對,等等。

若他沒有記錯,那次這人為了皇上的雲侍君辯駁,話語之間滿是對雲侍君的欽慕之意,而如今他得知這人是皇上的侄兒靖淮郡王,雲侍君也就是他的……

皇親國戚,真可怕!

……

縣衙內匆匆準備宴席,要為封欒等人接風洗塵。

除了本縣縣官外,縣衙內有些頭臉的人物都已來了,那縣令還匆匆修書一封,令人立即送給知府大人,請知府大人趕來此處,與郡王爺相見。

封欒與葉陽分了同一間屋子,他知靖淮身份特殊,本是被軟禁在京中的,這些人不會輕易相信他就是靖淮郡王,便不緊不慢鋪紙研墨,寫了手諭,再蓋了他帶來的印章充為佐證,而後再令沈少珩私下調人傳旨,最好能將那知府攔在半路。

縣官不識得他的容貌,知府可是認得的,他暫且還不能暴露身份。

對封欒而言,這是下策。

可下策也有下策的玩法和意思,長州縣官是楚和謙的門生,封欒記得,早年他初登基時,雲丞相數次上疏奏報地方官員結黨營私一時,而那時候封欒都將這些事交給了攝政大臣楚和謙楚太師處理,楚和謙每次都能“公正”解決這些事,當時封欒不曾有疑,如今他得知雲丞相因朝中某些人而不願再上疏直言提及這些事後……他多少是對楚和謙有些懷疑的。

既有疑慮,那麼楚和謙和魏時的關係,也值得令人深思。

楚和謙將這些事壓下去,粉飾太平,魏時則攔著流民不許流民進京,也絕不上報此事,二者有互通之處,封欒覺得,楚太師與魏時,或許有不小的交情。

那麼楚太師的門生,一定會對靖淮郡王極為恭敬,他以靖淮的身份來此,要不了多久,或許就能從中查出端倪。

沈少珩雖說是一人陪封欒出宮,可聖駕出巡,身邊的死衛暗衛絕不會少,他便令人去傳旨,再悠悠回來等著吃縣衙內的接風宴。

鄢中水患,長州受災雖輕,可也是作物受損,不少百姓隻能靠米糠野菜度日,這縣衙內的接風宴倒是有酒有肉,絲毫看不出此處還受過災,宴中縣令許原也果真有所試探,封欒這才拿了方才他所寫的手諭來,交到許原手中,許原便找了個借口將手諭拿給幕僚研究——他雖未有機會一睹天顏,可皇上的字,他們還是識得的。

那幾位幕僚研究許久,確認這手諭的紙墨特殊,均是皇上慣用之物,這字當然也是皇上的字,許原方才放下心來,對封欒又恭敬了幾分,他原先疑慮靖淮郡王被軟禁京中,如今怎麼能出京了,而今看了手諭,又想不論怎麼說,皇上和靖淮郡王畢竟是一家人,而今關係好了,給了靖淮郡王實權,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他沒有多想,封欒又說宴中不談正事,至宴席結束,他也隻字不談自己來此的目的,甚至對這滿桌的酒肉美食毫不拒絕,許原便又放心了一些,想靖淮郡王畢竟是自己人,就算為水患而來,應當也不會太為難他們。

好容易等到宴席將要結束,許原方咳嗽一聲,看向葉陽,試探著對葉陽道:“小公子喝多了酒,還是先回去休息吧。”

葉陽一怔,有些疑惑。

莫說喝多了酒,他從頭到尾就沒喝兩口酒,可他往外一看,便見幾名美人兒抱著琵琶古琴在外等候,心中一瞬便明白了。

如今他的身份是靖淮郡王的側室,許原要討好封欒,先是美酒美食,待吃飽喝足,那就該輪到美人了。

葉陽立即站起身,表示自己明白,匆匆就要離開。

他出門時,正見美人魚貫而入,以他心中所想的期待,他以為封欒會拒絕許原的要求,至少會挽留他,可封欒根本不曾叫住葉陽,他好似欣然接受了此事,葉陽出了屋走到外頭,心中莫名有股古怪的感覺躥升起來……

像是有些說不出的失落。

他回到屋中,坐在床沿,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臉,覺得封欒做得沒有錯。

若是真的靖淮郡王在此,他當然不可能會去看一個“側室”的臉色而拒絕這些美人,他能理解封欒是為了不露出馬腳,可即便如此,他還是——

門外一聲輕響,似有人落在了院中。

葉陽本在認真沉思,他被那聲音嚇了一跳,抬首朝窗外看去,猛地便見一人閃身進了屋中,匆匆反手關上門扇,他定睛一看,來人竟然還是那個唐風青。

葉陽無言以對。

他以為唐風青早就放棄了對他的死纏爛打,萬沒想到這人竟然陰魂不散至此,到了這時候還沒有放棄。

葉陽:“你煩不煩……”

“公子!我知道的!”唐風青大聲道,“我知道郡王妃是女子,你不是郡王妃!”

葉陽:“……”

他心中一驚,幾乎已覺得唐風青看穿了他假扮的身份,正覺有些緊張,卻又聽唐風青接著說了下去。

“靖淮郡王為了子嗣,斷然不可能將你轉為正室。”唐風青潸然道,“跟著那麼個朝三暮四的花心男人,在郡王府中了度餘生,還要時刻被正室欺壓,公子,你又是何苦呢!。”

葉陽:“……”

“而且我已經知道了。”唐風青跨前一步,神色凝滯,愣是擺出了一副要說大事的表情,一字一句道,“公子,你已聽見了那日靖淮郡王在客棧中所說的那一番話,難道你還沒有察覺嗎。”

葉陽沒好氣翻了個白眼:“你想說什麼。”

“靖淮郡王他……”唐風青深吸一口氣,大聲悲愴道,“他竟然喜歡他嬸嬸啊!”

葉陽:“……”

葉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