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行馬不規範(2 / 2)

葉陽不由一怔,問:“什麼話?”

“皇上信任您,有些事,臣想您應該知道嗎,隻是這些事除了皇上,隻怕沒有什麼人敢將這件事告訴您。”沈少珩歎了口氣,“可皇上的性子……您入宮這些時日,也該有所了解了。”

葉陽點頭。

當然了解了,不就是個死要麵子裝深沉的小男生嗎?

“既是如此,臣想過。”沈少珩道,“這宮中,應當也隻有臣不太怕死……”

葉陽皺眉直言:“沈統領,你想說什麼?”

“慎陽王。”沈少珩道,“說一說皇上和慎陽王。”

封欒與慎陽王封越本是一母同胞,隻是他們母妃在二人尚且年幼之時便已去世,恰皇後與皇貴妃二人均多年無所出,封欒與封越便分彆交給了二人撫養。

那時的皇後便是如今的太後,她與皇貴妃本就是多年宿敵,二人爭寵相鬥,難免便牽扯到了封欒和封越身上,後來封欒被立為太子,登基之前,皇貴妃失態與他爭執,當夜暴斃,慎陽王封越便認定此乃封欒所為。

太後堅持以為封越是個禍患,也數次要求封欒儘早動手,可封欒說不忍,此事便一拖再拖,直至登基之日,封越意圖逼宮,封欒早有所察,登基之後,封越銷聲匿跡,朝中人均以為是皇上行事狠戾,清掃了未來之路上的障礙——反正封欒還是太子時便已為奪位殺了幾位皇子,謀害血親一事,對他而言,本就如此平常。

說到此處,沈少珩微微猶豫,道:“雲侍君,有些事,我或許不該告訴您。”

聽了一出皇室八卦的葉陽有些無奈:“想說啥說啥,反正你也不能憋著。”

“先帝在世時,並不寵愛柳太妃,太妃久病過世,他也不曾來後宮中看上一眼。”沈少珩低聲道,“太後不喜歡皇上提起太妃,也不許皇上追封生母。”

這劇本有些眼熟……好像和他以往處理的那些家長裡短家庭糾紛差不了多少。

“皇上惦著這些事,便不希望自己將來的孩子也要如此。”沈少珩道,“可他身居帝位,有些事,皇上不能不向太後妥協。”

葉陽大致明白了沈少珩的邏輯。

封欒覺得一切不幸源自他父親的三心二意與子嗣眾多,因而他本不願娶親,可他不得不聽從太後之意,以此為平衡朝政的手段,不寵幸後妃似乎也是為了這件事,他不願有子嗣,可太後絕不會同意他如此,往後如何,尚不可說。

就算他有他的堅持,可葉陽卻覺得,牽扯其中的楚憐與沈香凝那可是賠進了一輩子。

葉陽越想越覺得古怪,他正要詢問,沈少珩已然開口道:“臣想,若皇上找到了他的命定之人,解開這心結,自然會想辦法送楚妃娘娘和我阿姊出宮。”

葉陽:“……”

葉陽:“你和我說這麼多乾啥……”

“臣隻是見雲侍君似乎心有顧慮——”沈少珩一頓,抬手捂住了自己的頭,開始了他浮誇的演技,“啊,臣喝多了,臣剛剛說了什麼,肯定全都是廢話。”

葉陽無言以對,回首看向一旁沉默不言的掠影。

掠影一瞬驚慌,支支吾吾道:“沈沈沈大哥說他說的是廢話,那一定就是廢話!”

葉陽:“……”

……

他們在長州又等了一日,終於決定起身回京。

許原傷情不穩,不可貿然移動,封欒便留了一部分禦隱衛在此,等許原傷愈後直接押回京城,他們先行帶著其餘官員與賬冊等物動身。

沈少珩備了馬車,可葉陽悶了這麼多日,實在不想再呆在馬車內,他想騎馬,封欒便也牽了馬來,與他同行。

今日晴空萬裡,天色正好,二人並肩策馬,禦隱衛緊隨其後,待出城,方見外頭道旁已搭了無數營帳收納流民,征藥官也已撤了,再不是前幾日的荒唐景象。

封欒並未對外暴露身份,長州百姓隻當是欽差大臣捉走了貪官,而今見他們要走,那流民口耳相傳,竟有不少人夾道相送,人越聚越多,幾乎都要將路堵上了,這本是天大的喜事,封欒卻看著那些百姓默聲不言,直至出城數裡,周圍再無流民跟隨,葉陽開口詢問,他才輕聲開口,道:“若朕能再早發現一些……”

若他從頭到尾都不曾受到蒙騙,這些百姓,本是不需受這種苦的。

葉陽見他心情不佳,不願再與他繼續說這件事,也不想看著他反複責備自己,乾脆繞過這話題,問:“回去之後,皇上可有空教臣習武?”

封欒怔然半晌方才回神:“你不是要沈……”

他一頓,簡直恨不得將說出去的話重新吞回來,這可是天大的好機會,他怎麼就提了沈少珩的名字呢?

葉陽的馬步子稍快,他也不攔著,待那馬兒走出幾步,他方回首,嘴角微揚,道:“我想要你教我,當然也不是特彆看中你。”

封欒方蹙眉,他又接著往下道:“隻是我想,以後我和彆人瞎扯,那就可以說皇上是我師父,倍有麵兒,聽起來就很了不起。”

封欒:“……朕允你。”

他也令馬兒快了一些,到葉陽身側,看青年眉目盈盈,不由便湊近了葉陽一些,恰葉陽好奇回首,卻見封欒實在挨得離他極近,隻差沒貼到他的身上來,兩人都還在馬上,他不由嚇了一跳,匆匆便脫口道:“行車……行馬不規範,親人兩行淚!”

封欒卻好似沒有聽見,他隻是看著葉陽,刻意壓下聲音,與他道:“其實朕覺得……”

“你若對外說皇上是你夫君。”封欒笑吟吟篤定,“更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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