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敏銳察覺到氣氛不妙,頓時噤聲。
李嫵反倒笑了起來,眼中冷意蔓延,她早該知道,經曆了五年前那一遭,嘗到的教訓讓她永生難忘。
昔日的李家,就是前車之鑒。
他們不想,更不會讓華夏拿到哪怕一絲一毫的機會!
他們妄想!
李嫵隻想說他們妄想!
一百多年前,千千萬萬個華夏人站起來,就絕不會再跪下,這是我們的國家,我們將用生命捍衛她!守護她!
“周部長。”
李嫵忽然扭頭,看著她說:“不要讓船靠岸。”
周部長不解:“小嫵你怎麼突然這麼說?”
“發生什麼事了?”
她皺著眉頭,船不靠岸是不可能的,那麼多的華夏人翹首以盼,致遠號亦不能辜負它的威名,在圓滿完成巡洋艦的使命之後,沒有人敢阻攔它。
下一刻,她聽見李嫵的聲音:“船上有東西。”
她無法形容自己的表情,驚詫地看向李嫵,發現她有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什麼?”
李嫵抿緊嘴唇,這時候已經沒什麼可以隱瞞的,她的目光一側,落在緩緩駛來的艦隊上:“東西是m國指使棒子國投放的病毒,現在整艘船的都人染上了,感染前三天,沒有任何症狀,後期會高燒不退,產生幻覺,徹底摧毀人體免疫力。”
她說的言之鑿鑿,仿佛見過m國的病菌研究室一樣,事實也確實如此。
係統無形無體,化成編碼在網絡上流出躥,再直接按圖索驥,找到了m國的實驗室老巢。
順利得叫人不敢相信,亦或者是他們太低估華夏的軟弱形象,係統找到時,還能聽見他們的聲音——
“小心點,這樣一個純種華夏人,不能玩兒死。”
“就讓我們看看,潘多拉有多厲害。”
那人說著,唇邊掛上愜意的笑,仿佛手裡拿著的不是殺人的針筒,參與的也不是一場種族滅亡大戰,而是一場輕鬆愜意的遊戲。
某個島嶼。
一群兒子正在給他們的m國爸爸打電話,語氣畢恭畢敬:“潘多拉已經投放成功,那群華夏豬玀半點都沒察覺到。”
同一時間的大洋彼岸,已經是華燈初上,璀璨的水晶吊頂垂掛在房間內,靠窗一角照出男人的剪影。
奢侈,格調,高雅。
可一切都出自一個劊子手。
李嫵收回心神,係統的提示隻能短暫顯示幾分鐘,已經讓她徹底沉下臉,她對麵,聽見這句話後,周部長第一反應是不信,卻發現李嫵一臉認真,頓時變了臉色。
“你說的是真的?”
李嫵點頭,接著提出的自己的要求:“我有辦法治療他們,隻要你讓我上船。”
“不行!”
周部長一口回絕。
李嫵沒說話,隻是定定看著她:“新型病毒傳遍很快,病發也很快,而且隻針對華夏人。”
“周部長,我們沒有時間了。”
她沒有催促,字字句句卻都是催促。
嘉朝的民眾已經驚呆了,他們聽不懂所謂的病毒,免疫力,隻知道,那艘在他們看來遮天蔽日的巨大船艦裡,藏著某種讓人畏懼的東西。
“何謂病毒?難不成是疫病?”
群臣嘩然。
他們第一念頭便是如此,可說出來之後,再看華夏便帶上了一層憐憫,疫病?在發熱感冒都能要去一條命的嘉朝,一旦生了疫病便是十死無生!
“這艘大船好看,可惜上麵的人都要死了,看來華夏也不是什麼都好,他們沒法治療疫病。”
“李仙長說的倒是不錯,倘若真是疫病,大船必不能靠岸,不過,她要上去乾嘛?一個弱女子,難不成還是大夫?便是大夫也對這疫病束手無策啊。”
高位上的帝王扯起唇角,疫病?真是好極了!
他看著李嫵自投死路,真切認為,李嫵簡直昏了頭,那些兵士死了便死了,還有挽救的必要嗎?不過是一些卒子罷了。
民間的百姓則更為擔憂,他們一直討論後認為,李仙長根本不該去,這是冒險!那可是疫病!要人性命的疫病,至於那艘船上的人,死便死了吧。
在他們長久以來的觀念裡,當兵掌權者都不是好人,吃他們的用他們的,戰亂來了,跑的比他們還快,這群蛀蟲死了活該!
地球。
李嫵目光灼灼:“讓我去吧。”
“給我一艘小船,一套隔離防護服,我會平安回來的,還有他們。”
李嫵:“這艘船上的人不止是士兵,他們也是誰的兒子,誰的女兒,誰的丈夫,誰的妻子?是他們守護我們的領海安全,在海上飄泊一年多,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去死,更不能眼睜睜看著英雄們回不了家。”
嘉朝百姓驚愕地看著她,不止因為她話裡的決絕,更因為她口中的兵士們。
“李仙長為什麼要誇那些兵,難道華夏的兵和我們不一樣嗎?”
“笑話,天下烏鴉一般黑,怎麼會有那樣的兵,華夏的兵定然仗勢欺人,連我們都不如!
他說著仰頭,一錯不錯地看著屏幕。
“李仙長定是被迷惑了,那些兵不值得,所有當兵的都不值得!”
另外一些人,擔憂地看著李嫵,某些後宅女子也跟著提心吊膽:“李仙長怎麼能去冒險呢?疫病多可怕。”
她說著顫抖一瞬,她經曆過,除了自小照顧自己長大的乳母,誰也不知道,她曾親自見到過,身患疫病的人,全身腐爛,惡臭逼人,他躺在地上,儼然就是一團發爛發臭的死屍,隻是與屍體不同,他還吊著一口氣。
回去後,夫人做了幾天幾夜的噩夢,她不敢對任何人說,私自出府,對於那時候的她來說,多麼大逆不道啊。
而幾乎所有嘉朝百姓,都目睹過疫病的可怕,恐懼刻進他們骨子裡。
可在這樣的擔憂下,一艘小船終於下水,宛若一葉扁舟,在海上沉浮。
船上見不到一個人。
周部長既然信了她,就要為她做好萬全準備,通知了所有將信將疑的士兵,待在原地,不能出來。
而李嫵,在沒有一個人的甲板上落定。
病毒的傳染性極強,即使這樣,在看到搖搖晃晃的大白之後,周部長也不免擔憂。
李嫵什麼感覺都沒有,之前的/母樹汁液早讓她百毒不侵,打開木箱子,對著攜帶的鏡頭說話:“周部長,你還記得之前給我找齊的材料嗎?我做出來了。”
“洗髓液。”
連她自己也沒想過,陰差陽錯的藥劑竟然會在這裡使用,李嫵取出泛著紫光的試管:“它的主要用途是洗經伐髓,也能洗滌身體,百病全消。”
周部長:“……”
她握緊簽字筆,再看一臉認真的李嫵,隻差一句話:我讀書少,你彆騙我!
怎麼會有這樣神奇的東西?
李嫵這話說的,連一向支持她信任她的周部長都不相信,更遑論其他人。
隋宴驍更是笑出了聲。
他想不到,李嫵的後手就是這個,洗髓液?倘若真是如此,那就是天意,隋宴驍眼神陰狠,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投。
篤定她活不下去了,隋宴驍甚至主動為她解釋:“李嫵是不是已經感染了病毒,否則,怎麼就開始說胡話呢?”
他隻差直接挑明了說,李嫵腦子有問題。
底下群臣紛紛附和,真有這樣的靈藥?肯定是假的,倘若真的有,為何不見她之前拿出來!
說不得,這就是李嫵和華夏雙方聯手,來欺騙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