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境抿了抿嘴, 完好的那隻手攥著靈石，往覃靜州身後示意，“先哄哄你閨女。”
她和大佬也打過一陣子交道, 知道大佬偏愛女孩兒, 但也隻是浮於表麵的偏愛, 算不上走心。這次靳子昀居然能坐在大佬肩頭, 起碼是真的入了大佬的眼。
覃靜州順著泠境的手勢回頭, 果然看見一身病號服的閨女正眼巴巴地望著他, 把“爸爸求個明白”都寫在臉上了。
而寶貝閨女手邊的小外孫顧忱則扁著嘴, 感覺隨時都能哭出來。
站在三歲半小外孫的角度, 爸爸和舅舅莫名其妙就暈倒在地，人事不知，陌生的外公還在和一個手臂雙腿都是骨頭怪姐姐說話，媽媽也剛剛醒來沒多久……這都能忍住不哭不瑟瑟發抖, 絕對是可造之材。
覃靜州還能怎麼樣？
女兒都寵著了，外孫自然也……湊合著寵一寵吧。他調動些許靈氣，圍著靳元晟和顧毓打了個幾個轉, 尤其重點照顧兩個人的腦袋，很快兩人就有了蘇醒跡象, 他就讓女兒過去踹他們兩腳。
爸爸讓他踹, 靳子昀才不會打折扣, 隻不過踹老公她不妥協, 踹哥哥要光腳……而已。
分彆挨了沒什麼力道的幾腳，靳元晟和顧毓先後醒來, 兩個人來了個仰臥起坐，直勾勾地望著覃靜州。
覃靜州吩咐說：“都去收拾一下，該洗澡洗澡該換衣服換衣服, 一會兒一塊兒吃飯，吃完飯我有話說。”
等靳子昀她們都出去，泠境試著建議說，“你要是有了思路，乾脆一次性都說清楚。半遮半掩的，好沒意思。”
覃靜州應道：“我也不愛賣關子，有話不說全，要麼是都說出來未免太難聽，要麼就是我自己也沒什麼把握。”他一邊說話，一邊幫泠境布置額外的聚靈陣，好讓泠境儘快恢複“人樣”。
泠境眯起眼睛，“謝謝大佬！如果不是你，我恐怕要在時不時控製不了自己狀態的情況下……以厲鬼開局。”
覃靜州笑了笑，“這個世界難度並不低。雖然我展露了金丹境界，足以傲視群雄，實際上這個世界並不能真正使用金丹期的力量，一次兩次無所謂，次數多了就有可能被這個世界排斥出去。”
泠境反應很快，“太虛宗都謀劃用魔樞做外丹了……我相信這個花國第一宗門敢攬瓷器活兒，手裡必有金剛鑽。”太虛宗或許沒有貨真價實的金丹修士，但一定有對付金丹修士的辦法。泠境琢磨了一下又說：“官方對太虛宗的野心絕不會一無所知。解會長對你這麼客氣，總讓我覺得有點求賢若渴，或者千金買馬骨的意思。”
覃靜州笑而不語。
晚飯後，全家人圍坐在客廳裡，覃靜州先點明，“朝嵐就是太虛宗弟子，他出手盜取了昀昀你們兄妹的部分氣運。昀昀一下子被削得狠了，才會遭遇車禍，昏迷不醒。”說完他看向顧毓，“之前你身上的氣運也在不尋常地流失，開始我以為你是受了昀昀的影響，直到我在你身上看到了絲縷鬼氣。”
顧毓不用問都知道絲縷鬼氣源於嶽父身邊的女鬼……姐姐。
泠境微微一笑，自我介紹起來，“我是紀晴的堂妹。紀晴邀請我到顧家，然後她和她的兒子聯手殺了我，之前我和紀晴母子沒有任何恩怨。”
紀晴就是顧老爺子的第三任妻子，也是顧毓的繼奶奶。隻不過這位繼奶奶年紀比顧毓親媽還小，而繼奶奶生的兒子，也就是顧毓的小叔，年紀同樣比顧毓更小。
顧毓下意識地瞄了眼他老婆，認真地問，“之前毫無恩怨，難道您的命數或者八字特殊，去世後……有大概率轉化為厲鬼？”
覃靜州替泠境作答，“沒錯。”
顧毓深吸口氣，坦誠道，“剛剛爺爺聯係了我，那母子倆已經失聯了。爺爺派人在母子倆居住的那一棟小樓仔細翻找，居然連殘留毛發都沒找到……爸爸，我這位‘小叔’應該不是我爺爺親生吧。”
覃靜州道：“你去問下八字。”
顧毓立即聯係他爺爺，很快得到了回複。覃靜州在卜相上撐死就是小學生水平，但看個血緣關係依舊不在話下，“確實不是你爺爺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