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大齊的公主可以乾政也可以領兵, 駙馬和郡馬自然沒有“不得高官厚祿”的規矩。
所以自家子弟被公主或者郡主瞧中,就等於入了皇帝親王們的眼,不說一步登天吧, 可也能給自己給家族帶來豐厚的回報, 當然前提是本人卻有才乾, 能把公主或是郡主妻子哄得很好。
總之, 當駙馬是個超高回報項目, 固然不乏風險, 王大人有妻有妾依舊熱衷於此……收到警告他的紙條, 他在錯愕過後仔細斟酌一番利弊, 還是決心一條路走到底。
主要是他如今改弦更張,皇帝和海成王可能都不會放過他。
於是他回到安陽公主身邊,交上紙條,“殿下請看。”
安陽公主任性又跋扈, 但又沒傻到家,她看過紙條冷聲道,“打一開始就沒想過瞞住海成王。在自己的地盤上, 我這位好叔祖父可不缺耳目。”她是宗女,就算是被抓個現行, 總歸性命無憂。
王大人聽出安陽公主口中的有恃無恐, 此時也隻能苦笑一聲。
他指指窗外, 坦誠道, “我家裡人本想用‘庸醫害死人’來打掉司家的威風,謀算得好好的, 就這麼……當著殿下的麵兒改了主意……”
安陽公主笑了下,“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你家裡人和你想的不一樣罷了。”
這比方……讓王大人頓時喜憂參半。
安陽公主的確是意有所指, 她現在想的是:怎麼讓海成王儘快見到她專程帶來的“禮物”。
想起在宅子裡乖乖待著的楊氏,她都難免心生惻隱……生得貌美還像極了她的姨媽,也和母後肖似,楊氏長成,因為這副相貌給她和她家帶來了滅頂之災。
她父親因為通敵,判了斬立決,家中男子死的死流放的流放,而活著的女眷則沒入教坊。
楊氏一心要複仇,這才活了下來,卻在被運送的過程中被父皇派到邊關的心腹督軍看到,從而被轉送到了京城。
沒錯,楊氏原本是有心人為她父皇準備的。
隻是父皇再對母後情深意切,卻不會沉溺於兒女情長,惆悵了幾日,並在沒有主人的坤寧宮留宿了幾晚,便要將計就計,把楊氏送到海成王身邊。
楊氏聽說父皇願為楊家平反,哭了一夜,第二天便再不猶豫地為父皇效死。
安陽公主可不不擔心楊氏半截兒反悔,楊氏就算知道真相,自從楊氏答應父皇就注定活不長了,隻要楊氏能和海成王接觸,過不多久,海成王要麼瘋要麼死……
她單手撐住下巴,似笑非笑地望著曾經的情郎:司承暉,你彆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卻說弟子們的遭遇,覃靜州當天就有所耳聞,第二天更是從那位穩重的弟子口中得悉全部經過。與此同時,司承暉也打發小廝前來報信,說是安陽公主已經到了府城。
覃靜州就在書房裡告誡兒女女婿和弟子們,“王家見到了安陽公主,立時投降海成王,向海成王表了忠心。”
三娘大大方方地幸災樂禍,“王家又不是看不慣父親,隻是嫉妒暉哥兒……哪裡想到自家麒麟兒居然入得安陽公主之眼,他們倒不知該怎麼辦了。”
覃靜州笑而不語,任由孩子們交頭接耳自由討論,他等孩子們安靜下來,直接一錘定音,“咱們下山。”
弟子們大多以為他要下山給王家個教訓,隻有兒女女婿外加那位穩重的弟子感覺得出來,他的目標……要麼是安陽公主,要麼就是海成王本人。
彆忘了安陽公主本就打算讓楊氏跟海成王來個偶遇,她主動聯係王大人這個昔日情郎,也是希望對方能發揮點地頭蛇的作用,通過王大人讓海成王聽說自己地盤上來了個酷似魂牽夢縈心上人的女子,她都知足。
所以她和楊氏的行蹤都沒有刻意隱瞞。
在劇情理安陽公主和司承暉算是聯手弄死了名義上進京奔喪的海成王——想必也是通過楊氏下毒,最終毒死了海成王。
都預計到安陽公主帶著楊氏找上門“故技重施”,覃靜州當然不願意繼續苟在山上吃瓜看熱鬨。
前前後後帶了快兩年的徒弟,也該帶他們正式見見世麵小試身手了。
跟海成王打了聲招呼,覃靜州一口氣帶了四十個弟子一起出山,二兒子和小女兒負責看家。
順便提一句,明麵上要為父母守孝三年,實際隻需要二十七個月,目前離除服不過五個月……守孝期間出門就算了,但孩子鬨出來名聲可就不太妙了。
不用他強調,兒女們也都守得住規矩,覃靜州對此更高看了兒女們一眼。
司承暉得到消息,激動得專門出城迎接——毫無疑問,他以為大伯是匆匆趕來給他撐腰的。
雖然同為穿越人士的大伯沒有親口承認,但他相信大伯和他大致上利益一致,會儘量守望相助。
大伯做了初一,他就要做十五,以表誠意。
於是他跟著大伯一行人來到大伯弟子贈送的宅子,落座後就以實相告,“三殿下、郡主還有我,我們都見過安陽公主帶來的秘密武器……據殿下和郡主說,楊氏幾乎跟獨孤氏生得一模一樣,舉止神態又被高人特地教導過,我估計這個楊氏能和海成王心中白月光基本重合。如今府城不少人都親眼見過楊氏,海成王應該也已經知道……”
覃靜州順勢道:“海成王遲早耐不住思念和好奇,特地去見這個楊氏。”
司承暉重重點頭,“我就擔心,王爺明知是陷阱,還是抑製不住陷了下去……王爺若是有個萬一……”他的確早有自立門戶的打算,但絕不是現在,他現在連翅膀尖兒可都沒長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