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靜州以為安陽公主意識到“靠山山倒, 依靠自己才是硬道理”,在海成王放鬆禁錮後就跑到他這裡來學武,萬萬沒想到安陽公主整天在他麵前搔首弄姿。
覃靜州在見到安陽公主的瞬間就發現了真相, 他笑著搖頭, “原來是饞我身子。”
係統也咯咯直笑, “真是狗改不了……咳。”
隻不過安陽外表固然比不上她那位盛世美顏的生母, 也是個一目了然的美人。她迷惑不了覃靜州, 接連吃了大郎二郎韓玄風、真傳弟子以及還沒出師的海成王兩個兒子的冷眼, 卻還是把覃靜州部分外門弟子忽悠得有些人心浮動。
在定期例會時, 大郎專門向覃靜州提起了這件事, 覃靜州並不太在意,“我一直都來者不拒,但咱家實際上是寬進嚴出,到最後能真正出師的沒有幾個。往後每年能正式出師的弟子我會廣而告之, 省得有心人鑽空子,沽名釣譽。安陽公主到來,幫咱們清洗一下, 未必是壞事。”
目前山上數百弟子可以分成三類,天賦出眾的勤工儉學弟子, 有一定天賦的普通弟子, 以及氪金流弟子。
安陽的目標基本都集中在後一種上, 而氪金流弟子也的確最容易被蠱惑——這些弟子同樣最容易以“天賦不夠進境不足”理由被溫柔退學。
於是覃靜州說道:“每年秋天在招新之前勸退一批學生好了。”
安陽公主因為覃靜州“不解風情”而生起的羞惱勁兒還沒散儘, 她這一個多月裡費心勾搭的三個弟子……全在勸退名單之中。
然而她並沒有機會當麵質問,就怒急攻心吐血昏迷了, 因為那三個出身小家族但頗有些家底的弟子先後找上門來討說法。
安陽公主哄騙他們:雞蛋不要擱在同一個籃子裡,即使是他們的家族也樂於多麵下注,而身為公主, 隻要不親身參與造反,最多關上一段時間就會被放出來,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能上山習武的弟子自然年紀不太大,把安陽的話當了真,可發現自己的名字出現在勸退名單上,六神無主的他們齊齊選擇回家告狀……從家中長輩口中得知真相,比如安陽公主確實沒有性命之憂,但受公主牽連的王大人連死後躺進棺材板的資格都沒了……年輕氣盛的三位弟子很快又聽說他們都是安陽公主的預備麵首,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於是這三人見到安陽公主後言辭非常不客氣,安陽公主也因此氣出了大病來。
任誰對宗室如此不敬,都得到大牢裡冷靜一下,但這個宗室是安陽公主……不得不退學的三人反而得到了三殿下的些許安撫。
王爺不會怪罪,三人以及他們的家族鬆了口氣,但多少對“退學”心中遺憾,順便還怨上了曾經的師父覃靜州。
他們的抱怨之詞沒過三天,就傳到了正主覃靜州的耳朵裡。
話說覃靜州其實並沒怎麼展示過身手,但憑他所有關於練武的問題都能有問必答,加上他向海成王獻上解毒的秘典,海成王果然從下不得床變為活蹦亂跳,就再沒人懷疑他的不凡境界和超然地位。為了奉承討好他,弟子和弟子們的家族不至於使出渾身解數吧,小小的告密實在不在話下。
不過知道歸知道,覃靜州一直都沒什麼表示,直到海成王封地內作物大豐收,安陽公主這時候依舊臥床不起,
他估計時間差不多了,“再不動手可就真晚了。”
係統接話說:“皇帝能忍住這麼就不動手,我也很驚訝。”
不用想也知道,皇帝壓根就沒想過讓安陽這個親閨女活著回去,因為閨女的任務是毒殺海成王。不過皇帝也的確對這個計劃寄予了希望,所以他布置了許多精銳陪同安陽一道南下。
計劃敗露,安陽被抓,明麵上跟著安陽的人幾乎全軍覆沒,但暗中仍有不少死士存活。
而安陽公主投誠海成王,出了大牢隻養了幾天傷就急著跑到司家堡來……確實是奔著他和他的宗門而來,也一定少不了借機和“外界”聯絡——司家堡位於連綿山脈之中,山對麵可就是皇帝的地盤了。皇帝派大軍越過山嶺,那是做夢,但十餘人甚至是百餘人的精銳小隊翻山而至,就不太離譜了。
覃靜州每天都到山裡練功,風雨無阻寒暑不輟,所以即使這些皇帝的死士和精兵已經刻意避開司家堡的範圍,他依舊親眼看到了這群人先後留下的蹤跡。
皇帝這次針對海成王,應該不是毒殺,而是刺殺了……海成王要是再中招,他就得重新修正他對海成王的態度了。
兩天後,安陽公主病危,想要見海成王一麵。
當時海成王正在王府擺家宴,宴請一眾親朋好友,覃靜州作為海成王的親家,自然得以受邀。
海成王聽完前來傳話的內侍一番稟報,想了想又邀請眾人道,“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咱們不如一起去瞧瞧?聽聽我這侄孫女究竟能說出些什麼來?”
在場眾人都清楚安陽公主那邊是個陷阱,但王爺胸有成竹,他們也樂得做個見證……去年今年都豐收,明年王爺就該正式出兵“伐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