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掀桌的老父親完(1 / 2)

身在京城堅守的探子先後傳來消息, 彙總過後晉征明當著覃靜州的麵兒足足怔了半刻鐘。

他明顯是在懷疑人生:我好不容易繼續實力,準備報複的時候,結果我還沒真正出拳, 你……先倒下了?!

眼見晉征明人都有點恍惚, 覃靜州依舊笑而不語, 耐心等晉征明自己緩過神。

不用問也知道, 先帝有讓晉征明早年“稀裡糊塗”就不能再有孩子的本事, 而如今這個熱熱鬨鬨的“父子相殘”劇本也是先帝提前寫好的。

係統插話說:“看先帝最後時刻在乾清宮不忘儘力削減海成王身邊得力乾將, 就知道他不會真放棄而是留有相當的後手, 隻不過他時日無多, 很多計劃不能親手實施。”

“沒錯。隻是他後續報複計劃得再好,還是個昏君。既然自己是個醫藥天才,像我一樣多建點藥田農莊和成藥加工廠,再配合一定行銷策略, 賺得的銀子輕鬆超過農稅,有銀子什麼大事辦不成?”

係統應道:“有銀子能買糧能養兵……他看不開做不到,可見就應了那句老話, 性格決定命運。”

覃靜州微微一笑,“這話也適用當今的皇帝陛下。今上是比先帝強點, 不過這叔侄倆有個一樣的毛病, 自己不善兵事, 就想崇文抑武, 我老家那邊崇文抑武到有些魔怔的北宋國祚可隻有一百多年。”

係統也笑了,“光想著武將掌兵威脅統治, 那些文人士大夫就是好的嗎?印象裡好像宋代的奸臣又多又有名。”

覃靜州“嗯”了一聲“我老家那邊的亡國之君,真正到罄竹難書地步的也就徽宗欽宗二位。罄竹難書這詞本來是聲討隋煬帝的,可隋煬帝哪裡有資格和徽宗欽宗作比?”

一宿主一係統有說有笑, 晉征明忽然一拍茶幾,“天助你我!”頓了頓又道,“皇帝要急招你我救駕!”

覃靜州笑容不減,“駕還是要救的,晉老哥,咱們兩家的探子消息比聖旨來得可都快。”

晉征明忽地仰頭大笑,“貴妃也……出手了!”

他完全精準地嗅到貴妃身上的同類氣息:他們都要向大齊皇帝尋仇!

皇帝倒是也沒幾年好活,但他不可能像先帝那樣等在乾清宮裡迎接他最後的命運。

聽說太子在獨孤家等世家的支持下反了,皇帝驚慌之餘沒忘了讓內侍四處去打探,傳回來的結果是:太子衛率和五城兵馬司都反了,大內侍衛和禁軍大部分反了……

皇帝心知這是他步子太大,砍半西軍兵餉的反彈,並非這些將軍士卒有多忠心於太子,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他果斷下令,帶上貴妃和小兒子以及一眾心腹,在仍舊忠君的禁軍護衛下,從皇宮北門離開,直奔京郊的京郊大營。

彼時太子正在披甲侍衛們環繞之下,行走在前往乾清宮的路上。

聽侍衛來報,說父皇跑路,他整個人都懵了。

太子在聽說自己身中奇毒且父皇許是真凶的時候,勃然大怒,獨孤老爺子說陛下連活路都不給,勸他反了,他腦子一熱,答應了。

數日過去,他冷靜下來可不是越琢磨越不對勁兒:太子妃繞過太醫院,暗地裡尋到了名醫,偷偷進宮來問他診治,之後說他的情況並不嚴重,好生調養於壽數無礙……而且擅長下毒的一直都不是他父皇,而是先帝!

倘若他真的弑父登基,背負大逆不道名聲的他隻怕隻能仰仗獨孤家,數年過去這天下究竟是他的還是獨孤家的,都很難說。

所以太子想的是和父皇好好談一談,勸父皇退位,他拿齊該拿的東西順理成章地登基才好。

萬萬沒想到,麵兒都沒見,父皇他……跑了!不管怎麼樣他逼宮篡位的帽子在他腦袋上扣瓷實了!

太子越想越氣,眼前一黑,身子打了一晃,被左右心腹及時上前扶住。

他深吸口氣,仔細看了看神色各異的眾人,把心一橫,“隨我上!”不用半個時辰他就“輕而易舉”攻入了隻剩粗使小太監和宮女的乾清宮。

隨後太子便據守皇宮與京城,跟他身在京郊大營的父皇對峙起來——父子倆明顯都騎虎難下,大多數朝臣世家都不想摻和,於是關起門來裝出不問世事的模樣,甚至宗親們亦是如此。

話說皇帝把先帝的禁軍分成兩半,一半去了西軍,另一半和大部分原本的海成王府衛都被他留在身邊。

有這將近十萬的戰兵護衛,他並不擔心自己的安危:西軍名義上二十萬大軍,實際上的戰兵隻有六萬人,其餘十四萬人都是湊數的新兵和輔兵。即便如此,西軍也和那幾個王八蛋湊出的真正二十萬大軍打了個旗鼓相當。

他很清楚:那幾個王八蛋都是悶聲發大財,論真實實力並不亞於當初起兵討伐先帝的他。

想起當初……皇帝不免心中苦澀,盤算著西軍究竟會是誰來救駕,又該如何讓西軍和太子衛率互相消耗,他端起手邊溫熱的甜湯,想起依舊不改初衷為他洗手作羹湯的楊氏,飲儘甜湯之餘還在想:放回三五楊家人好安楊氏之心……

皇帝這一晚難得睡得昏沉,他……就在睡夢中被刺客抹了脖子。

這天晚上,就睡在皇帝寢宮隔壁的小皇子也被人“無聲無息”地抱走了……

貴妃聽說直接暈了過去。

太子得到消息,他也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話說昨晚值夜班的兩位將軍都是覃靜州的弟子——他倆可不是速成班結業,而是真正入門的弟子。

兩位年輕的將軍一人親娘和自己都曾病重,命都是師父救回來的;而另一個則是出身世家,但家族內鬥被冤枉地趕出家門的倒黴蛋……

昨夜兩人親自巡邏,憑他們的功力完全能看清數道黑影分彆鑽進皇帝的寢殿以及貴妃暫住的偏殿,而隨行的士卒幾乎都一無所覺。

即使師父沒有任何囑咐,他們知道師父和貴妃有默契在,於是乾脆地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