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名閉了閉眼,有些感歎地說道:“隻是覺得有時候說話真是一門很有趣的藝術。”
宮治:?
雖然你說自己沒事,但怎麼看都不像沒事好嗎?!
“啊,對了,”角名從自己的思緒中抽離出來,偏過頭語氣淡定的征詢著宮治的意見,“等會兒有興趣試著將佐久早封死嗎?”
“...”
宮治看著角名明顯認真的神色,嘴巴開開合合,最終大腦宣布宕機:“啊,嗯...也不是不行?”
角名同樣伸出手拍了拍宮治的肩膀,然後安靜的走回了自己的站位。
絲毫不知道自己被卷入了到修羅場裡的宮治躊躇半天,最終給自己洗腦成功。
看來大家的鬥誌都很高啊!
宮治歎了口氣,這麼說的我都餓了,急需一場勝利補充能量才行。
隨著發球權的輪轉,井闥山的二傳手飯綱掌重新站上了發球點。
抱著手中的排球,飯綱掌努力平複著自己的呼吸。
其實,不僅是稻荷崎那邊有些焦慮,井闥山的球員們同樣也沒料到稻荷崎竟然難纏到這種地步。
雖然在比賽前就已經做好了一場惡戰的思想準備,但稻荷崎在這場比賽中表現出來的水準確實超過了飯綱掌之前的預料。
這才是第一局比賽而已。
飯綱掌擦了擦汗,高度緊繃的神經讓所有球員的體力都在不斷
滑向透支的邊緣。
“發個好球!”
“放輕鬆放輕鬆,
飯綱你就是心思太重了!”
“...”
飯綱掌實在沒忍住瞪了一眼長瀨川,
前輩你雖然說的是實話但這種實話也太傷人了點吧!
長瀨川朝著飯綱掌比了個大拇指。
飯綱掌閉了閉眼,重新擺出了發球的預備姿勢。
一、二、。
隨著心中的默數,飯綱掌將排球拋向空中,整個身體在半空中形成漂亮的反弓形。
“嘿!”
雖然飯綱掌的發球依然是高水準,但雙方球員在一次次的交手過程中已經對彼此的技術有了一定的認知。
赤木碎步向右移動,穩住重心將排球重新墊了起來。
接球的宮侑試圖通過短平快撕開井闥山的防線。
不過,同樣是頂尖的防守球員,井闥山的自由人古森依然保持著以往的高水準接球能力。
“嘭!”
魚躍救球的古森通過前傾翻滾卸去力量,同時雙手撐地向旁邊移動為隊友讓出視野和空間。
看台上,將雙方的攻防轉換看在眼裡的雲雀田摸了摸胡子,滿意的點點頭:“不錯,大局觀和協同意識都很不錯。”
“不過照這樣下去,雙方的體力消耗都是個很大的問題。”
火燒推推眼鏡:“在體力分配上,他們都還有的學。”
“哈哈哈。”
雲雀田笑了笑:“彆這麼嚴肅嘛,高中生的比賽不就是看個激情嗎?”
“要是賽場上的小夥子們一個個都藏著掖著,我反而會覺得頭痛呢。”
“畢竟,對於我們這些教練來講,越是純粹的原石,打磨起來的成就感才越是讓人著迷。”
而在兩位國家級教練的交談之際,賽場上的井闥山已經重新組織起了進攻。
由古森打出一傳,飯綱掌雙手自然張開,在排球底部用力一拖。
“啪!”
排球目標精準的向前排的攻手飛去。
球網兩邊,十二雙眼睛緊緊追隨著排球行徑的路線。
就在這用秒計算的時間裡,井闥山的前排攻手們紛紛起跳時刻準備攻破稻荷崎的防線。
而稻荷崎的球員們同樣蓄勢待發,絕不放過任何可能的反攻機會。
不僅僅是技術的對決,同樣也是心理的博弈。
排球下落的速度很快,但雙方球員的反應速度更快!
“嘖。”
從六號位輪到五號位,佐久早的進攻麵積被迫收縮,而此時此刻出現在他眼前由宮治和天院共同組成的雙人攔網更加壓縮了他的進攻角度。
雖然佐久早必然能夠占據全國前王牌的位置,但實際上和以力量著稱的牛島、木兔和桐生相比,佐久早則更加偏向技術流派。
因此,在麵對這種高水準攔網時,同樣擅長小角度扣球的木兔能用重炮轟飛防守球員的打掌,但對於
佐久早來說,
並不是第一選擇。
當然,
佐久早並不是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他的手腕在半空中彎成一個看著讓人頭皮發麻的恐怖角度,排球在他的控製下,以同樣誇張的小角度擦著球網往反方向飛去。
天院朔也咬了咬牙,他的反應速度已經夠快了。
預先判斷出井闥山的進攻路線讓他能夠從中線趕過來和宮治形成雙人防守,同時成功封守住進攻球員的最近扣球路線。
如果這個主攻手不是佐久早的話。
如果不是他,這個球被攔住的幾率將無限接近於百分之百。
天院朔也在半空中強撐著最後一口氣,猛地將雙手右打,試圖最大程度上乾擾佐久早的進攻。
排球擦過天院朔也的指尖,雖然行進路線發生了改變,但是這還遠遠不夠。
這還遠遠不夠。
天院朔也雖然還是不甘心,但也不得不承認佐久早這顆球處理的相當冷靜。
下個球,天院朔也想到,下個球我一定…
“嘭!”
和排球砸在地板上完全不同的聲音讓天院朔也一愣。
誰也未曾想到,就在排球即將落地的時候,從稻荷崎後排突然衝出來一道身影。
他的速度很快,快到轉身將球反打回球場後甚至無法停住腳步,直接整個人撞在了裁判席上。
“Sakuya——”
那個天院朔也最熟悉的聲音,那個天院朔也最信賴的聲音正呼喚著他的名字。
金發少年的動作從來沒有這麼粗暴過。
他俊朗的臉龐微微扭曲,從網前以驚人的速度趕上了那顆被救回來的球。
即使骨骼在咯吱作響,即使肌肉因為過度使用而疼痛。
天院朔也的腦海裡唯有進攻!
排球在他的猛擊下變形,眨眼間就出現在了井闥山球員的麵前。
“嘭!”
古森甚至還維持著接球的動作。
“…”
太可怕了…實在是,太可怕了!
這真的是高中生比賽中能打出來的扣球嗎?!!
但天院朔也哪管那麼多,還沒等裁判吹哨,他已經臉色煞白的衝向那個坐在地上的身影。
“角名…倫太郎,你彆嚇我,你彆嚇我。”
角名抬起頭,將他驚慌失措的樣子儘收眼底。
“你有哪裡痛嗎?”
天院朔也不敢伸手去拉他,隻能在他麵前蹲下來:“倫太郎,你彆不說話,你哪裡痛給我說好不好?”
“沒關係,就算真的傷到哪裡,我們也可以去美國,放心那裡什麼都能治…”
“朔也,你冷靜點,”小林輔助挎著醫療箱趕過來,他試圖讓天院朔也讓路,“讓我先…”
誰曾想平日裡動不動就臉紅,有什麼事情就往角名身後躲的金發少年猛地張開手臂,頭一次反過來將角名護在身後。
“滾開,離我們遠點!”
天院朔也語氣冷的嚇人,那雙玻璃藍的眼珠充滿暴虐。
“我說,帶著你的東西給我滾開,聽不懂嗎?”
“…”
小林輔助被他這幅模樣嚇了一跳,生生往後退了兩步。
而坐在看台上,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的仙道彰臉色一沉。
遭了!
天院朔也已經處在失控的邊緣了。
這孩子,因為從小的生活經曆導致他的性格在不知不覺形成了兩個極具反差的極端。
要麼是之前在稻荷崎球員們眼中,那副傻白甜的模樣。
要麼就是現在,被踩到最後的底線而暴起反抗的姿態。
不聽、不看、不說,這是天院朔也對待自己的方式。
但媽媽和哥哥,不可以被這樣對待。
天院朔也將唯二的珍寶緊緊圈在懷裡,而如今,在尚且懵懂的情況下,他的珍寶又多了一個。
不可以傷害他!
任何人都不值得信賴!
天院朔也頭痛欲裂,眼前重重疊疊的身影漸漸模糊起來。
但是…
但是,我…
就在兩方僵持之際,一隻手輕輕搭在他背上。
這隻手搭在他的背上,然後向下使力。
“乾什麼呢?”
重新站起來的角名微微低著頭,平靜的看向他:“裁判席都是包了軟墊的,你忘了?”
“…”
蹲在地上的金發少年遲鈍的眨了眨眼。
角名很有耐心的等待他回神:“要站起來嗎?”
“我…”
“嗯?”
淚水逐漸聚集在金發少年的眼底:“倫太郎,我真的好害怕…”
“嗯。”
角名伸出手幫他擦了擦眼淚:“沒關係,想哭就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