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主道左轉,一輛從宮城縣駛向兵庫縣的大巴經過六個多小時的長途跋涉,終於緩緩在稻荷崎學校門口停下。
按照指引停好車,背著包、統一穿著全黑隊服的少年們魚貫而出。
“這就是稻荷崎嗎?”
從宮城縣遠道而來,第一次做客這所遠在關西的男子排球強校,烏野眾人紛紛抬著頭,感興趣的打量周圍風景。
和之前見過的白鳥澤、青葉城西這些宮城縣強校不同,作為兵庫縣排名前幾的私立高中,稻荷崎卻給人一種厚重的曆史感。
“咚、咚、咚。”
悠揚綿長的撞鐘聲從遠處傳來,一下一下敲在眾人的耳膜上。
“啊?您好!”
穿著淺咖啡色製服,從陰涼處跑過來的少女在烏野眾麵前鞠躬站定:“請問是從宮城縣來的烏野高校嗎?”
“初次見麵,我是稻荷崎男子排球社的社團經理之一,輪島光惠。”
“接下來的這幾天,將由我負責協調解決大家在稻荷崎的一切生活食宿方麵的相關事務,請多多指教!”
“請多多指教!”
落落大方的關西少女嫣然一笑,衝著大家比出‘請’的姿勢。
“路途多有勞累,先去合宿樓休整一番如何?”
伴隨著輪島的輕聲講解,烏野眾人紛紛朝著早已準備好的合宿地點出發。
“可惡。”
走在人群裡,一邊聽著輪島的講解,一邊不甘心地咬著牙,田中和西穀在心中默默流下了嫉妒的眼淚。
“西穀你聽到了嗎?”
田中臉色陰沉無比:“稻荷崎排球社的社團經理之一,這意味著什麼?”
“這意味著稻荷崎的這群臭小子們每天都有絕美的風景線可以看啊!”
西穀沉重無比地點點頭。
“我懂、我完全能懂啊!”
兩位自詡為烏野‘真男人’的兩人互相交換一個眼神,不知道從哪裡出現的熊熊烈火在他們背後燃燒著。
“...”
走在他們身後的菅原和東峰聽著兩人之間的交談,也隻能無奈地笑笑。
而隊伍更後麵,一年級的四人組表情卻沒有如此輕鬆。
“阿月...”
山口小心翼翼扯了扯月島的袖子,聲音微微發著抖:“阿月,你有沒有覺得,陰影處好像有什麼東西一直在盯著我們?”
“哈?”
月島有些不耐煩地偏過頭,正要說些什麼,卻突然瞄見了日向和影山同樣慘白的臉色。
月島:?
日向就算了,影山你是認真的嗎?
拽男無語,拽男對這個笨蛋滿地走,自己身邊尤其多的世界感到了一絲絲絕望。
“不不不不不是。”
白著臉的日向顫巍巍指向教學樓的陰影處:“真真真真真的有!”
“嘖...”
原本隻
是敷衍的看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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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在月島看過來時又嬉鬨著消失在陰影儘頭。
奇妙的卷舌音伴隨著奇特的語調隱隱傳進月島的耳中,月島伸出手推了推眼鏡。
“隻是因為光線強弱的問題而已。”
“從光線強烈的地方突然向陰影處看,很容易產生錯覺。”
高大的少年冷靜開口:“躲在陰影裡看我們的都隻是稻荷崎的學生罷了。”
“誒?!”
聽到月島分析的三人擦了擦眼睛,重新向陰影處看了過去。
這次視線停留的時間更久,也因此,終於隱隱看清楚了躲在教學樓陰影處正好奇探出頭打量他們的身穿稻荷崎校服的學生們。
甚至還有人試探性地朝他們揮了揮手。
但當日向下意識地露出笑容,就見剛剛還湊在一起的稻荷崎學生已經不見了。
狐狸。
這是突然出現在一年級四人組腦海裡的詞語。
說著難懂的關西話、躲在角落裡偷偷打量外來者、又忍不住惡作劇的狐狸們。
“咕嚕。”
日向忍不住吞了口唾沫,才剛剛走進稻荷崎的校門而已,但不知道為什麼,日向總是有種相當微妙的感覺。
一種,日向想,被食肉動物盯上了的、微妙的感覺。
“...到了。”
輪島帶著烏野眾人在一座宿舍樓下站定:“各位的住宿地點是三樓最左邊的那間教室。”
“衛生已經全部打掃乾淨,洗漱室在每層樓的中間,方便大家使用。”
“體育館就在大家的右手邊,下樓右轉步行五分鐘就到了。”
“至於兩位老師,”輪島指了指道路儘頭的另外一座教學樓,“這邊請。”
烏養和武田衝著輪島點點頭,然後轉過身囑托澤村負責隊伍的合宿安排之後,眾人約定直接在體育館內見麵。
“好了。”
澤村拍了拍手:“走吧,先去把這幾天休息的地方收拾好,然後去體育館內集合。”
“是——”
背著包的少年們迫不及待地走進了宿舍樓,三樓最左邊、三樓最左邊...
“呼啦。”
一馬當先的田中拉開了教室門,乾淨整潔、空氣裡充滿著淡淡清香的住宿地博得了所有人的歡心。
“你想睡哪裡?”
“我這次絕對不要雖在田中旁邊了,上次他打呼嚕害得我一晚上都沒睡著!”
“阿月…”
熱熱鬨鬨的劃分著地盤,早就將地鋪搭好的日向走到窗邊,輕輕將窗戶推開。
“哇——”
原本隻想推開窗戶透透氣,卻在不經意看到窗外的風景後忍不住發出感歎。
被日向的聲音吸引,一群少年好奇地望了過來。
藍天、白雲,四五點鐘的太陽斜掛在上麵
() ,
不知道從哪兒吹來的微風拂過臉頰,
帶著遠處金黃的麥穗翻滾著,一浪接著一浪。
更遠的地方,隱隱綽綽的青山臥在麥穗間,山腰上古舊的鳥居拾級而上。
不知道是什麼品種的三五隻小鳥從空中一掠而過,徒留下清脆的鳴叫聲久久回蕩在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