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9 章 夏日祭典(下)(1 / 2)

角名倫太郎是一個很特彆的人。

天院朔也想,並不是那種貶義的特彆,而是很、要怎麼說才好呢...

一陣輕風、一縷輕煙、一隻海鳥、一隻黑貓,總之,能夠讓人無端聯想到任何飄渺的、飄蕩的事物。

和倫太郎熟絡起來的時間其實比所有人認為的要晚,因為角名就是那樣的一個人。

總是很妥帖、很安靜地做好每一件事,被同學委托幫忙做好值日、被隊友委托多大一份飯、以及被教練要求幫助球隊新來的未來搭檔也能做到。

但也僅僅是做到而已。

在訓練的時候會主動走過來禮貌地詢問是否需要幫忙,在隊內練習賽的時候會主動將球權分過來,攔網成功的時候也並不會以球隊裡最大的功臣自居。

上學路上碰到了會簡答溝通兩句,因為在同一個班級上課也會敲桌子讓你快點交作業。

很有禮貌、很有分寸、很有一種特殊的冷漠感。

因為訓練結束後明明知道兩個人住在一個街道上卻並不會主動留下來等人,偶爾去小賣部並不會張羅一起,你說他聽,你不說,他也無所謂。

宮治曾吐槽說你這樣完全是對新隊友的冷暴力吧冷暴力。

想到新來的金發隊友一上來就滴滴答答流眼淚,宮治難得正經起來警告角名小心他去黑須教練那裡告你狀啊。

角名正趴在桌子上玩手機,聞言從手機裡抬頭聲音淡淡地問有嗎?展開說說呢?

宮治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將角名吃不完的麵包拿起來三兩下塞進嘴裡說行吧。

兩個人懟來對去覺得沒意思,宮治說我還想去趟小賣部,角名摸了摸自己的抽屜歎了口氣說一起吧。

然後就看到剛剛話題的主角,那個新轉來的混血兒一個人捧著飯盒孤零零地坐在樓梯角落小口小口吃著。

宮治率先停下腳步,角名跟在他後麵被迫站住,神色莫名。

實際上,在高中這種封閉式生活的集體裡,一般能夠成為各大社團主力的學生,或多或少都是班級、年級甚至整所學校的風雲人物。

排球社、籃球社、網球社這種運動社團的社員更甚。

起碼都有一個鍛煉還算得當的身體和還算出眾的身高吧?

角名漫不經心地想,再加上新來的混血在顏值方麵可以算得上吊著打了,倒是對這個轉來十幾天還是選擇一個人孤零零吃飯的人產生了一點微末的興趣。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眼神在他身上停留太久的緣故,坐在樓梯間的金發少年相當敏銳地轉過頭,那一雙藍眼睛直直刺過來,顯現出和往常完全不同的鋒利感。

直到兩個人四目相對,寒冰融化,笑意順著金發少年的嘴角向上爬到眼尾,露出一個柔和的、有些羞澀的微笑。

“中午好。”

聲音又清又脆,像極了三好學生好好少年,那副鋒利的模樣仿佛曇花一現,迅速消失在他臉上。

後來兩個人窩在一起回憶往昔,

角名說當時可惜了好長一段時間沒能將那個眼神照下來。

天院朔也吐槽你這是什麼奇奇怪怪的品味?

角名安靜一會兒說那個時候感覺你特彆像很努力想藏起爪子翻肚皮給我摸的獅子或豹子,

手很癢啊。

天院朔也叉著腰說我現在也是好不?昂起頭說倫太郎你懂不懂國民級彆美少年的魅力呀?

角名有些惆悵地呼嚕一把天院朔也毛茸茸的腦袋瓜,一切儘在不言中,唉。

天院朔也撲過來抓著角名的領子質問倫太郎你這什麼表情、什麼意思啊喂!

角名說也沒什麼意思,現在覺得養巨型犬也挺好的,熱鬨。

天院朔也先是下意識問道我們家不是隻有兩隻貓嗎?兩秒後琢磨過來紅著臉說好啊,你又調侃我!

角名反問我不調侃你我調侃誰,打電話問古森你們井闥山為什麼要說自己是臭鼬嗎?(1)

不好意思目前俱樂部暫且禁止隊友相殘,另一個副攻手得利,天院朔也坐在角名腰上感概到天哪,你當初要是有這麼能說會道就好了,我說真的。

角名說我明明很早就告白了,不好意思罪名不成立,天院朔也騎在他身上控訴說能不能體諒一下外國人?

角名躺在沙發上無聲表示抗議,天院朔也眨眨眼睛,說倫太郎你想聽聽我的版本嗎?

“我其實從一開始,”天院朔也低下頭,看著他笑,“就覺得倫太郎是個特彆、特彆好的人哦。”

畢竟天院朔也從小到大的經曆數起來,也算獨一遭。

其實對突如其來的熱情很不安,對同學們言語眼神間的打量很難受,老師們的關照會不會在之後也變成捅進心窩裡的刀?

所以角名倫太郎這個人,真的,相處起來反而能讓天院朔也在高壓下喘口氣。

角名對他並不怎麼好奇,這是天院朔也一見麵就察覺到的事情。

硬要說的話,

“我在你眼裡並不是什麼少數膚色人種、弱勢群體,”天院朔也扳著手指頭數數,“也不是那個討人厭的副攻手、死皮賴臉不願退隊的混血怪胎。”

天院朔也拍掉角名伸過來意圖安撫的手,吧唧一口親在角名臉上。

“所以我當時覺得你冷著臉的樣子酷斃了!”

而且這人排球技術也相當有意思,天院朔也抱著球乖巧站在場邊圍觀。

暫且不討論身高,天院朔也想反正自己的身高在副攻裡也算不上頂尖,但角名這打法...

天院朔也說倫太郎你快問我這打法怎麼樣啊?你快問你快問,快問嘛。

角名握著他近年來手感越發厚實的大腿,就和天院朔也有事沒事就喜歡坐在他腰上一樣,懶洋洋問他這個打法怎麼樣?

天院朔也眯了眯眼睛,得意洋洋地宣布:“這打法一看就和我很合得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