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鷲匠教練罕見地沒有站在球場邊對著場上的小球員們無差彆噴灑毒液,老先生指揮著自家崽子們將一台電視機小心翼翼地擺放在教練席附近。
“小心、小心...好!”
大城輔助擦了把頭上的汗水,轉過身朝鷲匠教練報告:“教練,一切準備就緒。”
鷲匠微微頷首,緩緩從椅子上站起身,拍了拍手:“全體,集合。”
原本剛剛還在球場上揮灑汗水的球員們迅速將手中的排球收拾好,在教練席前麵列隊排好。
鷲匠雙手背在身後,沉甸甸的視線從每個人身上劃過,最終和懷裡還抱著幾個水瓶的日向翔陽對上視線。
日向翔陽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在鷲匠的視線中強行命令自己挺直胸膛,不要怕!
日向翔陽在內心不停地鼓勵自己,記住你的初衷,無論將麵對怎樣的磨難一定不能退縮...
在一片心照不宣的沉默中,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日向翔陽背上的球衣被汗水沾濕,鷲匠才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你,過來。”
“?!”
在眾人意義不明的表情中,日向應了一聲,一路小跑溜到了月島的身邊站好。
然後鷲匠對著他們示意道:“都坐下吧。”
於是浩浩蕩蕩幾十號人雖然滿肚子疑惑,但還是依言乖乖圍著電視機坐成一圈。
“哢噠。”
大城教練打開電視機的開關,一陣輕微的電流聲,電視機突然傳出來一陣歡呼。
“稻荷崎——Fight!稻荷崎——Fight!”
這陣歡呼聲仿佛一錘子敲響了在場所有人的警鐘,隨著鏡頭的移動,屏幕裡正好播放到身穿全黑球衣和黃綠漸變球衣的兩支隊伍進場。
“這是...”
日向看著屏幕裡有些眼熟的金發學長,喃喃出聲:“稻荷崎?”
“還有井闥山,”國見英臉上的表情更加陰鬱了,“這是井闥山vs稻荷崎的錄像帶。”
周圍的小球員盯著屏幕,明明隻是卷錄像帶而已,但這種隔著屏幕都撲麵而來的壓迫感...
唯有黃金川左看看又看看:“嗯...這誰?”
坐在他旁邊的五色黑著臉一拳砸在黃金川的背上:“你是笨蛋嗎?”
“這可是...這可是現在位列全國第一、第二的稻荷崎和井闥山!”
甚至就是稻荷崎在今年的Inter-High比賽中將白鳥澤送回了老家,當然這句話五色工明智地並沒有說出口。
但實際上不僅是黃金川,坐在周圍,雖然在宮城縣內都屬於被寄予厚望的年輕球員們,離這種更加類似於傳說中的兩支球隊總會有一種距離感。
全國第一和全國第二...
幾十雙眼睛盯著屏幕裡麵露微笑,朝著看台上輕鬆揮手的幾位稻荷崎球員,這就是、稻荷崎嗎?
這卷錄像帶很明顯是專業機位
拍攝而成,
和網絡上那種經常切換鏡頭的視頻有很大的不同,
不用教練們明說,在場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內部’才能搞到的錄像。
“...看屏幕,”鷲匠嗬斥道,“傻盯著我做什麼!”
“是!!!”
錄像帶兢兢業業播放著比賽,在進行到某一處的時候,鷲匠突然喊了一聲‘停’。
“往後退...好了,就是這裡。”
屏幕裡的畫麵定格在排球快要落到井闥山網前的攻手上方,而稻荷崎這邊的防守...
“金田一、月島、長鬆、還有你,”鷲匠陳生說,“注意看稻荷崎九號的動作,看仔細!”
隻見在慢速播放下,身穿黑色九號球衣的金發球員先是半仰著頭一直跟隨著排球的軌跡,然後在某一秒...
“就是這一秒!都給我打起精神!”
原本一直仰著頭的金發球員突然微微頷首,之前還保持著和井闥山球員麵對麵的稻荷崎九號,突然上身不動、腳下卻以某種奇特的頻率略微向左移動了幾厘米。
而就是這幾厘米,就是這幾厘米,在場所有人下一秒都睜大了眼睛。
“這也...太誇張了吧?!”
長鬆情不自禁地叫出聲:“這、這他怎麼、怎麼做到的?!”
怎麼會有防守球員的動作,比攻手的動作還要快一步的???
不僅提前預判了對手的進攻方向、進攻時機,看著球網前的金發前輩輕輕鬆鬆將排球扣了回去,卻絲毫沒有一點兒鬆懈的模樣,在井闥山有些倉促地救球,卻不慎讓排球重新過網的時候。
“嘭!”
稻荷崎行雲流水般的反擊不經讓所有人發出一陣感歎。
電視機繼續播放著這場比賽的錄像,鷲匠不時會指出一些細微的、非常容易被忽視的細節。
在兩位教練的帶領下,一卷比賽錄像帶被他們反複複盤將近三個小時,直到掛在牆壁上時鐘的指針緩緩指向了九點整,一群球員這才堪堪回過神來。
鷲匠依然背著手,雖然頭發亦然花白,但那雙粗眉下的眼睛炯炯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