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友誼賽’的激烈程度,遠超所有人的預料。
就連原本三三倆倆坐在場邊,不少剛開始隻是抱著好玩兒態度的其他運動員們,現在也不由自主地坐直身體,雙眼一眨不眨地時刻注意著場上的變化。
隨著比賽的進行,雙方球隊的狀態和氣勢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令人眼花繚亂的戰術配合、充滿想象的進攻方式,精湛的技術水平和良好的球場嗅覺,讓這群實際才磨合不到四十八小時的排球瘋子們,貢獻了一個又一個拍案叫絕的精彩時刻。
雖然,偶爾的偶爾,還是會出現一點小小的失誤就是了。
哈哈,天院朔也落在地上,看著旁邊臉色陰沉的佐久早,悄悄往旁邊挪了挪、再挪了挪。
“抱歉。”
這是乾脆朝佐久早道歉的角名,雖然道歉的內容怎麼聽都有點奇怪...吧?
天院朔也絕望地想著,倫太郎,你在說什麼啊倫太郎!
你聽聽什麼叫做‘和朔也配合習慣了,所以沒想到你會接不到這球?’
還說下次一定會注意什麼的...天院朔也躥過去瘋狂搖晃著倫太郎的肩膀:“清醒一點點啊,倫太郎!”
“你還記得我們現在和佐久早是隊友嗎?!”
這可不是和井闥山的比賽啊,天院朔也瘋狂朝角名打著眼色,彆忘了,北前輩和大家都還在同步看我們比賽呢!
“...嘖。”
角名有些不爽地輕輕咂了咂嘴,雖然心裡對剛剛佐久早那個失誤還是有些...但,角名也明白剛剛那球的速度和角度確實太快太平了。
稍微、角名盯著天院朔也那緊張兮兮的藍眼睛想,稍微、比自己想象中的、對這場比賽勝利的渴望要大啊。
不過,這種事情還是不要讓朔也知道好了,他想。
角名伸手拍了拍他的腦袋,目送他一步三回頭走回前排,卻在和佐久早擦肩而過時,神色淡淡地扔下了句:
“拜托,王牌,拿出你應有的水平可以嗎?”
十幾秒之後被佐久早扣球時發出的巨響嚇得一激靈的天院朔也:??
狐疑地眼神在倫太郎那張毫無破綻的臉上打了個幾個轉,最終在角名揚聲稱讚佐久早‘好球’時收回眼神。
雖然不知道佐久早的臉色為什麼更加奇怪了,但總之,天院朔也伸手撓撓頭發,應該大概不算什麼壞事、吧?
這樣想著的天院朔也,隨意撩起胸口的球衣擦了擦汗,眼神不經意間和剛剛扣球失敗的薩姆森碰在一起。
不過,話又說回來,天院朔也摩挲兩下指尖,對麵扣球的力度確實也上來了啊。
如果要按照這樣的進度下去...天院朔也眯了眯眼睛,看著場邊12-9的比分,心裡漸漸有了個主意。
畢竟,於公也於私,天院朔也想,也應該儘快將美國隊那個還未全力啟動的大殺器,扼殺在搖籃裡不是嗎?
而現在嘛,
天院朔也微笑著結果邊裁遞過來的球,
輕聲道謝。
在所有人的注視中,單手持球,一步步地,朝發球點走過去。
牛島前輩已經輪到了前排,古森也已經在一輪前和影山交換了位置,和宮侑同時站在了球場上。
再加上後排的佐久早和角名...
原本半坐在教練席上的美國隊教練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這是?!
就連火燒都忍不住推了推眼鏡,心裡對自家主教練以及這屆一眼就能看出未來有多難搞的球員,在內心為未來的自己深深歎了口氣。
畢竟,從客觀角度來說,這種連自由人都被取締了的全方位進攻型的陣容,怎麼說也太冒險了一點吧?!
這和將所有底牌一次性拍在桌上的賭徒又有什麼區彆!!
而這樣冒險的行為竟然還得到了以雲雀田這位教練為首的,全體球員的雙手讚同通過。
站在場邊的雲雀田教練老神在在地摸了摸胡須,不禁回憶起兩天前的晚上,終於鼓起勇氣推開教練辦公室大門的金發少年。
“非常抱歉這麼晚還來叨擾您,教練。”
金發少年這樣說道,雖然聲音還算洪亮,鞠躬也是相當標準的九十度,但雲雀田還是細心地注意到天院朔也背在身後的雙手正一刻不停地攪動著衣角。
雲雀田放下手中研究了一半的資料,並沒有第一時間開口,而是伸出手等待著什麼。
眼前的金發少年先是一愣,緊接著,似乎有些難為情般的原地躊躇好幾秒,但最終,還是從背後抽出一疊已經被揉地皺皺巴巴的資料,猶豫著放進了雲雀田的手中。
“那、那個,教練我...”
雲雀田比了個暫停的姿勢,隻是指了指麵前的椅子示意金發少年隨便坐就行,緊接著翻開資料,細細研究起來。
密密麻麻的筆記擠滿了資料的每一道縫隙,夾雜在亂七八糟的片假名中,還有一行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字跡相當優美的全英文筆記。
該慶幸自己起碼還是出國交流過好幾年嗎?
雲雀田瞧著臉色越來越紅、眼神也越來越飄忽的天院朔也,‘啪嗒’一聲合上了資料。
“我之前還在想你要什麼什麼才能鼓起勇氣走進我的辦公室,”雲雀田頓了頓,示意金發少年看地麵上的影子,“在外麵站了有一個小時了吧?”
這下原本就如坐針氈的天院朔也,想到剛剛在外麵晃來晃去還被逮了個正著...
雲雀田故意忽視掉金發少年臉上寫著的‘讓我死’的三個大字,繼續說道:“之前從火燒那裡就聽說了你的想法。”
雲雀田的指尖在那疊資料上點了點,對著眼前的金發少年倒是越看越滿意。
“說實話,我很開心你今天能拿著計劃單來找我。”
雲雀田說道,將桌子上的那本計劃書原封不動地向前推了過去,語氣輕快地說:“我同意了。”
天院朔也看著被推回來的計劃書下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