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餘晚晴並不很懂這些。她一個個的打開看了看,有些粉狀的還要嗅一嗅,險些打噴嚏,直到打開一個白玉盒子看見裡頭那半透明的脂膏才點了點頭:這個應該就是塗臉的東西了。
當然,餘晚晴臉都沒洗,牙也沒刷,現下自然不是塗臉的時候,隻把東西往懷裡一揣準備遲些再用。
肅羽正站在外麵,長身玉立,仍穿著昨日那身玄色衣袍,腰間佩劍,但他身上已經聞不出昨晚上的血腥味了。
而此時,站在廊下的他俊美冷漠如同一尊玉像,全然看不出昨晚上那殺人埋屍的凶殘模樣,反倒更像是傳說中能引得滿樓紅袖招的翩翩公子。
餘晚晴看在眼裡,心中暗暗腹誹:有些人啊,看起來光鮮亮麗,人模人樣,背地裡殺人埋屍做得都溜溜的........
當然,心裡這麼想著,對上這等帶劍的凶人,餘晚晴還是不得不擠出笑臉來打招呼:“早啊~”
年紀輕的姑娘總有貪懶的資格,哪怕餘晚晴方才起身,還未來得及擦臉抹粉,一張臉蛋仍舊是雪白嬌嫩,好似奶油一般,仿佛都能掐出水來。
因為才睡醒,她一雙杏眸水亮清潤,瞳仁烏黑,眼裡好似蒙著薄薄水霧,朦朦朧朧的。玉頰上還帶著未褪的紅暈,朝人微笑時,墨畫的眉眼彎彎,頰生雙靨,全然一副柔軟天真,毫無攻擊性的模樣,實是惹人愛的很。
肅羽卻沒看她,反到是抬眼看了看天色,不給麵子的應道:“不早了........再過會兒怕就要午時了。”
餘晚晴隻好乾巴巴的笑著含糊過去:“哈哈哈。”
看了眼仍舊站在門檻邊傻笑的餘晚晴,肅羽不得不提醒她:“你還沒淨麵吧?”
餘晚晴隻好繼續乾巴巴的笑著:“哈哈哈,這就去.....”
因為一時也不知道淨室在哪裡,心裡又惦記著廚房裡新送來的東西,餘晚晴索性便先去了廚房。
牙刷什麼的也不知擱哪兒,餘晚晴懶得為這點小事尋肅羽求助,先用鹽和才燒出來的溫水漱口淨牙——孫思邈便曾在《千金方》有載:“每旦以一撚鹽內口中,以暖水含……口齒牢密”,據說古時沒牙刷就是這麼過日子的。
剩下的溫水則用盆盛著,將她殿裡拿來的素色帕子投入盆中,打濕了帕子擦臉。
等著簡單洗漱過後,餘晚晴這才將適才捎出的那個玉盒打開,舀了勺花脂抹在手上,用手心的熱度將脂膏化開,然後才往自己的小臉蛋上抹。
不得不說,餘晚晴這一連串動作猶如行雲流水一般,簡直沒有半點磕巴,塗完了臉、脖子和手,立刻就合上玉盒子準備去查看食材做午飯。
雙手抱胸站在門邊看著肅羽都不由陷入沉默,許久才道:“這就好了?”
餘晚晴聳聳肩:“你不是說這是冷宮?人家送飯都送得偷偷摸摸,可見平時也見不著什麼,何必折騰這些......”
要是她不是在冷宮,是能麵聖的正經妃子,還能呼奴喚婢,那當然是怎麼折騰怎麼來,肯定要塗脂抹粉,花露漱口......
可如今都淪落冷宮,身邊也隻剩下個殺人魔,連午飯都得自己做,她又何苦折騰自己?
肅羽若有所思:“.....你做這些,倒是很習慣嘛。”
餘晚晴警覺的嗬嗬道:“我也不記得以前的事了,哪還有什麼習慣不習慣的。”
各懷心思的說了一會兒話,終於又回到了正題:午飯做什麼。
餘晚晴看著那送來的排骨,忍不住上手捏了捏:排骨的骨肉呈粉紅狀,按壓時還能感覺到彈嫩緊致的肉質,顯然十分新鮮。而且,這還是已經切塊的肋排,無論是炒、烤、炸、蒸、煮等都是可以的。
所以,餘晚晴順口問了一句身邊的人:“你想吃糖醋呢?酥炸呢?還是清蒸呢?”
說起吃的,她一雙烏黑的眸子也是亮亮的。
餘晚晴先前誇海口說是做排骨都能有一百零八種做法,如今確實也有些犯難:會的太多,選起來也麻煩呢......
肅羽一時沒有應聲。
餘晚晴原也就是順口一問,見肅羽不答,索性便撩起袖子:“算了,不問你了,我還是自己看著做吧~”
這種連雞蛋餅都不會吃的傻瓜又知道什麼!
肅羽:“.......”
他並未出聲,隻雙手抱胸站在門邊,看著背對著他的餘晚晴。
餘晚晴此時正低著頭,嘴裡不知哼哼著什麼,手上則擺動著那些排骨,洗淨瀝水,動作迅速流暢。
隨著她的動作,披在肩後的烏黑絲發不知不覺間也跟著垂落下來,露出一小段玉白纖長的頸部,白得有些晃眼。
就像是新抽芽的花枝,太過纖細、太過嬌嫩,仿佛稍微用力就要被弄折了。
看著看著,肅羽眸光轉深,如結冰的海麵,藏著無數波濤暗流:雖然,看她現今的樣子,的確是半點也不記得自己身份也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可再怎麼不記得也不至於一句也不問吧?而且,僅僅隻是失憶,真能性情大變到換了魂一般?甚至連廚藝上都開了竅?
不覺間,肅羽眸中掠過一絲殺意:又或者,她仍舊是在做戲,想要借此降低自己的警惕心?
作者有話要說: 肅羽:想殺人....
餘晚晴:開飯啦
肅羽:...算了,就當無事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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