芋泥(1 / 2)

今天也不能喂自己袋鹽的蕭翀也是:“......”

感覺一口氣悶在胸口, 出不來又咽不下, 好難受!

好在, 這般的事情經得多了, 蕭翀也算是很有經驗,片刻間便自己把自己開解好了——她說看出來就看出來了吧......他又何必和個眼瞎耳聾的小丫頭計較這個?

這般想著, 蕭翀抬起眼, 正好便看見了餘晚晴那雙睜得大大的杏眸。

她一雙杏眸生得極好,又圓又亮, 像是兩枚小小的月亮,照得人心上也是亮騰騰的。叫他心裡最後一點兒氣也散了, 隻嘴上仍沒好氣, 冷冷淡淡的催她:“你這衣冠不整的, 哪來那麼多話!”

餘晚晴沒忍住, 小小的刺了他幾句:“非禮勿視懂不懂?!就算我衣冠不整,你也做胡亂瞎看的衣冠禽獸啊!”

蕭·衣冠禽獸·翀:“......”

鑒於餘晚晴今晚的非凡戰鬥力,蕭翀最後還是冷著臉沉默下來, 靜候著她穿戴整齊出門。

當然, 因為殿外還有宮女太監等守著,便是此時,他們兩人也不好一齊出門——餘晚晴自然是走正門, 她隻說是心血來潮,想著了一樣新菜,要去小廚房試試,因著這的確是她往日裡的做派, 左右也無人懷疑;倒是蕭翀,他走的是窗戶,消無聲息的就從寢閣窗口跳出去,然後又悄無聲息的跳去了小廚房等著。

餘晚晴自己都沒戳破人家馬甲,自然也不敢叫溪午這些人去戳馬甲,故而態度強硬的把那些跟著過來要服侍左右的宮女太監都推了出去,很是認真的關了門,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隻是,沒等她這口氣出來,便見著蕭翀正用靴尖撥弄著小廚房角落的乾草堆。

餘晚晴連忙快步從門口趕過去:“住手!哦不,住腳!”

蕭翀已是覺出草堆裡的東西,自然不會聽她的,腳上略一用力,便從草堆裡踢出幾個黑不溜秋的小東西。

那東西灰撲撲、圓溜溜,就這麼一踢,咕嚕咕嚕的便滾到了他腳底下。

餘晚晴已是撲騰上來撿東西,一邊撿一邊看,嘴裡也是可憐巴巴的:“我的芋頭!”

蕭翀:“.......”

過了片刻,蕭翀才收斂起麵上異色,低頭去看半跪在自己腿邊的餘晚晴,語聲裡很有幾分古怪:“你沒事把芋頭放草堆裡做什麼?”

餘晚晴半跪在地上拾芋頭,聞聲便也仰頭看他,一臉憤憤不平:“你沒事踢草堆做什麼?”

草堆沒聲沒氣的,乖乖堆牆角,找他惹他了?怎麼就要動手動腳了!

蕭翀:“.....”他其實也就是覺得這小廚房一應器物皆是有條有理,隻牆角這草堆有些突兀,疑心一起便試著踢了踢.....誰知道沒踢出什麼辛秘凶器,倒是踢出兩三個芋頭,還要被餘晚晴這般質問。

隻是,蕭翀也是要臉的人,這會兒隻能強撐著道:“.......我就隨便踢了兩腳。”

頓了頓,蕭翀下頷微抬,補充道:“是芋頭自己滾出來的。”

餘晚晴:“.....嗬嗬!”信了你的鬼!

果然,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現在想想,她上次月考不及格,好幾道錯題都是因為這人胡說八道,給她錯誤答案!

餘晚晴越想越氣,撿完了芋頭這才道:“我早前看食單,上麵說‘十月天晴時,取芋子、芋頭曬之極乾,放草中,勿使凍傷,春間煮食,有自然之甘,俗人不知’——所以我上月就叫人從禦膳房那裡要了些新鮮的小芋頭和嫩芋頭出來,好容易曬乾了,便叫放在草堆裡,想著能開春了再嘗嘗味道......”

蕭翀聽到這裡也覺好笑:大概也就餘晚晴了,這遷宮遷東西,還不忘把曬乾的芋頭和裝芋頭的草堆也一起帶上。

不過,餘晚晴懊惱過了,便也有了興致,不由便又道:“要不然,我們晚上也弄點兒芋頭吃?”

說話間,餘晚晴玉蔥般纖細的手指正饒有興致的撥弄著黑黝黝的小芋頭,看上去正琢磨著要如何吃,口上也是越說越高興:“這種芋頭,曬乾了,水少,不過也特彆甜,味道肯定不錯。你說是,拔絲芋頭好呢?還是烤山芋好?”

蕭翀被她這麼一說,也是有些心動,隻是他這人行事素有章程,不似餘晚晴這般喜新厭舊、朝秦暮楚,雖是見著了芋頭卻也還記著兩人先前的安排,提醒了餘晚晴一句:“你說要做藕粉水果糖羹的。”

餘晚晴:“.....這有什麼,一齊做了就是了。”

說罷,餘晚晴便把手上那幾個黑黝黝的小芋頭擱到灶台上,笑著道:“實在不行,我們做點兒香芋卷配藕粉水果羹?”

說話間,她也覺得就怎麼幾個小芋頭有些不夠用,自動自覺的去草堆裡撿了幾個小芋頭作為備用。

作為把一腳踢出芋頭的人,蕭翀也隻得默默的認了。

餘晚晴的動作也是快,不一時便將幾個芋頭洗淨去皮,然後切塊上鍋去蒸,嘴上與蕭翀解釋道:“這芋頭得先蒸了,才好做芋泥。”

這頭鍋上蒸著芋頭片,餘晚晴便又尋起了藕粉水果糖羹的材料來,一邊找一邊道:“這大晚上的,廚房裡也沒幾樣水果.......要不然,我們就做藕粉圓子吧?”

饒是不打算多做置喙的蕭翀也忍不住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