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膳就寢(1 / 2)

腳步輕快的自書房門口出來, 餘晚晴忍不住捧著自己有些發燙的小臉, 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可算是出來了!

說來, 餘晚晴的家世倒也稱得上顯赫,許多事她也算是經得多、見得多了, 所以心裡亦是十分了解書房這個地點的重要性——如果是普通人家, 書房裡裝幾本書,看著倒也尋常;但若是換了那些位高權重者的書房,那就有些危險和敏感了......要知道, 在餘家,哪怕她爹她哥一般都在公司辦公, 家裡書房隻偶爾放些東西,仍舊是門禁森嚴,等閒不許人進, 就連收拾也非得要在餘家工作二十年的老管家親自收拾,就怕泄露了什麼商業機密。輪到蕭翀這裡, 一國之君,案上還擺著他要看的折子,這可是真正的國家大事!

今日蕭翀把餘晚晴叫來書房, 她這心裡便已覺著奇怪, 之後蕭翀又讓她上去給自己研墨,手裡還拿著折子看著......餘晚晴就更站不住了,實是有些膽戰心驚,就不知道蕭翀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還有一點值得注意的是:今天蕭翀叫她上去研墨時,說的是“替朕研墨”——他平素也不是個愛擺架子的人, 若是四下無人,多是用“我”,這突然說起“朕”來,估計他那會兒的想法估計就很有些問題......

所以,憑借著小動物又或者歐皇天生的直覺,餘晚晴半是裝傻,半是撒嬌賣乖,這才終於從書房這塊寶地上撤了出來,可不需要長舒了一口氣?

好在,這都已經出來了,餘晚晴一時兒也將那些擔心都拋了出去,快快樂樂的去了小廚房。

等到了廚房,嗅著這裡頭熟悉的煙火味,餘晚晴不免也要感慨一句:對嘛,這才是她該來的地方,這味兒聞著都覺心裡踏實。

不過,有鑒於蕭翀今晚上這態度,餘晚晴水亮的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轉兒,心裡便已有了主意——她倒覺得:可以趁著晚膳這一機會稍微的公報私仇一下下。

........

等到餘晚晴做完了晚膳,天色已然昏沉,金烏西去,蕭翀這頭的折子也都看得差不多了,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便又起身去內殿用膳。

兩人終於得以坐在一張桌子上用膳。

餘晚晴甚是殷勤的將裝在一碟裡的珍珠丸子推到蕭翀跟前,勸道:“陛下嘗嘗這個。”

蕭翀見她這般殷勤,不免也多看了一眼那珍珠丸子。

那玉瓷碟子原就十分精致小巧,上頭擺著六顆丸子,呈花型。隻見丸子外裹了一層的糯米,因著才出蒸鍋,這糯米一顆顆的都是晶瑩剔透,雪白發亮,越發顯得一整顆的丸子滾圓雪白,一如珍珠在碟,熠熠生輝。

尤其是餘晚晴還在每顆丸子上都加了泛紅的枸杞,作為點綴,便如美人唇間的一點朱紅,叫人看著也覺可愛。

蕭翀瞧著不錯,便試著夾了一顆。

餘晚晴托腮看他吃,順道在邊上碎碎念:“這丸子,我可是用了獨門的方子,隻要咬上一口,保準你.......”

話聲未落,蕭翀已是咬了一小口,那珍珠丸子原就是鮮嫩多汁,這麼一咬下去,丸子裡那鮮美的肉汁也隨之濺出,大半都順流入了蕭翀口中,口齒之間溢滿了肉汁的鮮香與糯米的軟滑粘膩。還有小半的肉汁卻是順著筷子往下滴落,蕭翀一時不妨,玄黑繡金的領口處竟是被滾熱的肉汁濺出了一小塊的油汙,亦是帶著肉香。

蕭翀:“........”

“隻要咬上一口,保準你能咬出一口的肉汁,那滋味真是鮮美得不得了!”眼見著蕭翀丟了個醜,餘晚晴這才托著腮,不緊不慢的把話說完。

說話間,她一雙杏眸睜得大大的,像極了浸在水裡的水晶寶石,黑白分明,甚是無辜。

蕭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一時竟是不知該說些什麼。

接下來再用膳,蕭翀倒是小心了些,隻是待他用完了晚膳,這才發現真有問題的就隻那麼一碟子珍珠丸子——估計是餘晚晴才被他在書房敲打過,也知道了些分寸,便是發小脾氣作怪,那也不敢做一桌子的怪,至多就是把丸子做的鮮嫩多汁些.....

至多!

雖心裡這樣開解自己,蕭翀卻總覺著自己鼻尖縈繞著若有若無的肉香。這一頓晚膳,簡直吃得他氣噎,偏又說不出什麼。至於那最後剩下的五顆珍珠丸子,他是一顆都沒碰過,竟是全都進了餘晚晴的肚子裡。

待得用過晚膳,李進忠等人親自用小茶盤端了茶來,遞給蕭翀漱口。

蕭翀漱口後便徑直起身,叫人備水沐浴——他是再受不了穿著一身肉汁味的衣衫,還是得先沐浴更衣才是。

準備要回宮的餘晚晴卻也被攔了下來。

李進忠立在一側,恭恭敬敬的給餘晚晴傳達蕭翀的意思:“陛下說了,這會兒時候也不早了,娘娘也不必再走,索性便在乾元宮住上一晚也是好的。”

餘晚晴勉強擠出笑來:“這,不大好吧......”留寢這種事,不是應該後宮姐妹雨露均沾的嗎?就這麼獨寵她一個,便是林貴妃和順妃那裡怕也不會放過她呀!

李進忠卻隻是垂首,反問道:“娘娘是說陛下說的話‘不大好’?”

雖然餘晚晴當著蕭翀的麵還敢裝傻撒嬌的駁上幾句,暗地裡還敢偷偷罵個幾句,但她也知道人前這樣是不行的——沒看人家蕭翀一到人前,“我”都變成“朕”了?要是她惹得人家惱羞成怒,直接治她一個“大不敬”之罪,豈不就遭了。

所以,餘晚晴隻得道:“陛下金口玉言,自然是好的。”

李進忠立時便跟著點頭:“既如此,娘娘也莫要為難奴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