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餘岩鬆, 餘晚晴忍不住又想起親哥餘猶清——話說起來, 如果餘猶清他也看直播的話, 該不會也正磨刀霍霍向蕭翀吧?
想到這裡,哪怕是盼著餘猶清和蕭翀兩個黑心肝的混蛋趕緊掐一架的餘晚晴都有些不寒而栗。
於是,餘晚晴推人的力道就更大了。隻是,哪怕她使了吃奶的勁兒,蕭翀這裡不願意,她也推不動人, 反到是把自己累得氣喘籲籲。
眼見著蕭翀不願走, 餘晚晴也隻得低了頭, 與他說了實話:“你這樣, 要是被我哥看見, 他肯定是要受不了的.......”不僅受不了,怕不是要給氣瘋吧?!
蕭翀顯是不以為意, 敷衍似得拍了拍餘晚晴的發頂,隨口道:“放心吧,你入宮這麼久。這些事,餘岩鬆心裡肯定是早有了心理準備。”
餘晚晴忍不住與他頂嘴:“有心理準備是一回事,真看見了又是一回事。”
此時天色已晚, 蕭翀趕來也是頗費了一番折騰,這會兒實是不耐多說。他聞言略作思忖, 抓住重點,冷聲反問了一句:“所以,你要為了餘岩鬆趕我走?”
餘晚晴一時竟是被蕭翀這神來一問給哽住了, 無以言對,隻能說:蕭翀這理解的能力,真是可啪。
餘晚晴閉了嘴,耳邊重又回複安靜,蕭翀難得的心滿意足。他伸手拉了拉被角,閉上了眼睛,眼睫低垂,輕聲道:“好了,睡吧。”
餘晚晴悄悄的揚起眼睫,瞪了眼蕭翀那張線條分明的側臉,小聲哼哼著,不情不願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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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晚晴這一覺睡得極沉,自然是沒想到蕭翀隻略睡了一會兒便又醒了。像是早有準備,他動作極輕的從榻上翻身起來,順手從邊上拾起自己的外衣披上,再拿起先前擱在案上的長劍,這才抬步往門外去。
推開門,便能看見立在門外的餘岩鬆。
餘岩鬆一身青衫,烏黑的鬢角仿佛還沾著些許夜裡的涼氣,森然間似要凝出一滴滴的晨露來——顯然,他已在門邊等了許久。
此時,見著蕭翀從門裡出來,餘岩鬆幾乎是無法克製,當即便握拳往蕭翀臉上打去。
蕭翀略避了避,用手上那柄入鞘的長劍擋了一擋。他神色如常,語調亦是一貫的冷靜從容:“玉山,許久未見,你的脾氣倒是差了許多。”
餘岩鬆,字玉山,蕭翀喚的乃是他的字。
餘岩鬆蹙眉看著蕭翀,那目光簡直像是要吃人,咬著牙縫,慢慢的從裡頭擠出話來:“你和晚晚,究竟是怎麼回事?”
蕭翀對此早有準備,聞言便道:“就是你看到的這回事。”
餘岩鬆又想揍人了,他簡直是咬牙切齒的:“你滅我鎮遠侯府,誅我餘家全族,現如今還這般欺辱晚晚——蕭翀,你之行徑與禽獸何異?簡直令人作嘔!”
蕭翀聽得眉心微蹙,但還是一條條的回他:“鎮遠侯府乃因謀反族誅,拉鎮遠侯府謀反的人是孝明太子,下旨治罪鎮遠侯府、誅餘家全族的乃是先帝......”
說到這裡,蕭翀抬目看了餘岩鬆一眼,仿佛在說“這些事與我何乾”。
餘岩鬆額角青筋突起,握著拳頭,因為用力過度的緣故,骨節處跟著發出聲響。
蕭翀不為所動,他薄唇微抿,嘴裡還有更欠揍的話接著往下說:“令尊當年冒著滅九族的危險隨同孝明太子謀反,為的不就是想要將餘家血脈融入皇室,融入大越江山,一代代的傳下去?我與你妹妹的事,若令尊尚在,想必也是樂見,你這做哥哥的又何必多管?”
頓了頓,蕭翀補充了一句:“我從未強迫過她,是她與我說了喜歡。”
餘岩鬆要緊牙關,握緊的拳頭差一點點就又要砸到蕭翀臉上。
蕭翀看了看天色,很快便止住了話聲,口上道:“朕要早朝,不好多留,便先走了。至於這些事情,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