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知道張弛沒有惡意,對方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張弛下意識地跟人揮了揮手。
然後扭頭繼續和衛鈞道:“說起來也挺讓人意外的,我以為按照陸予這種本事這種性格,找對象指不定要求也會高一點。”
衛鈞麵無表情的看他。
張弛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問題,連忙呸呸了兩聲:“不是不是,我的意思不是傅雲朝不夠好。他長得賊帥我又不是不知道。隻是他情況不太好嘛,平時還坐著輪椅……說起來他也挺慘的,以後有陸予在身邊陪著,估計那什麼傅家人也不敢給他臉色看。”
衛鈞對這話不置可否,很快便轉移了話題:“陸櫟出事到現在,沒人來問問他怎麼樣了?”
張弛當然知道衛鈞雖然沒點名,但有那意思。
他搖了搖頭,“怎麼還好意思跑來問啊。聽說那幾個做主將陸櫟推出來的老家夥這會兒臉皮都燥紅了,指不定還要被借機發揮,被彈劾呢。”
得虧現在事情還沒鬨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如果沒有陸予,等他們發現陸櫟和異種聯係指不定已經是異種大肆出現並肆虐的時刻了,到時候……那群老家夥就算以死謝罪都沒用。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撇了撇嘴。
下一刻便聽到衛鈞吩咐:“既然這樣,先讓警方那邊把陸櫟的罪名立了,殺人未遂。”
…
在陸櫟被逮捕以後,幾乎所有的網友都在等一個確切的消息。但是很遺憾,沒有媒體可以從警方的嘴裡挖出消息來,大家便也隻能乾等著。
直到今天下午四點整,首都警方終於在萬眾矚目之中發布了一則警情通報,其中以寥寥幾語言明了陸櫟幾次三番□□妄想殺害同為陸家人的陸予,現警方手裡已經掌握了鐵一般的證據,並且徹底將陸櫟抓捕歸案。
四點十分左右,國家官媒轉發了這條警情通報,直言道作為公眾人物的前提就是做個人。
網友看著這發展,心中已經很淡定了。
“姐妹們有一說一,我知道這次陸櫟肯定跑不掉了。”
“說真的我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得知陸櫟被抓的消息我會這麼平靜。”
“陸櫟這次要是無罪釋放我才會大吃一驚hhh”
“大快人心!陸櫟這畜生不如的玩意兒終於被按死在監獄了!心疼被他傷害過的所有人!尤其是陸予和卜澤,卜媽媽離開得太早沒看到這麼大快人心的一幕。”
“卜澤那事兒我覺得櫟粉才該負責,那麼問題來了,現在還有陸櫟粉絲為陸櫟說話嗎?”
“哈哈哈複製一條櫟粉原話:我不信,櫟櫟是異能者,他想做什麼不行?還□□?什麼警情通報啊,明明是胡說八道。”
“草哈哈,櫟粉的意思是陸櫟要親手殺人嗎?有沒有櫟粉主動去研究院報個名,我想看看你們的腦子被剖開之後裡麵裝得都是些啥,否則我真的不能理解。”
“彆這樣,我已經不是櫟粉了。我甚至為我曾經粉過陸櫟吐了整整一晚上,現在人在醫院掛水。”
“姐妹有我慘嗎?我懷疑我也是遭了報應,今天出門被車撞到雙腿骨折,他媽的司機當時還在聽陸櫟唱的歌,老子一口血嘔出來。”
話題的最後突然歪了一下。
在#陸櫟□□#、#陸櫟事件警情通報#、#塌方#等一類的熱搜話題之下,名為#櫟粉脫粉以後講述報應#的話題正像一顆新星在熱搜榜上冉冉升起。
不過除此之外,還有些不太正常的粉絲正在分析殺人未遂的刑罰,並且以感動自我的發言堅定不移道:我會永遠等他回來,哪怕他以後是個普通人了,不當明星了,我也會一直站在他身後。
結果有人在底下回複:得了吧,估計你哥得死在監獄裡了,他犯得可不僅僅隻是殺人未遂的小事兒,還有大事兒正在調查呢。
但這所謂的大事,誰也不知道。
楊璋滿意地看著事情發展後續,基本可以斷定自己的短期工作已經結束了。與此同時他收到了陸予給他的辛苦費,分彆是五顏六色寶石各一塊,還有一百萬的酬勞金。楊璋捧著那那幾塊寶石和一張銀行卡感動得差點落淚,連連給陸予打電話:“謝謝老板,以後還有這樣的事情儘管找我,免費,全部免費!”
陸予隨意的應了一聲便掛斷了電話。楊璋吼得太大聲,聲音飄出來都能輕易落入身旁傅雲朝的耳中。男人偏頭看了看陸予,儘管陸櫟此刻已經身敗名裂沒有回旋的餘地,但他看上去還是沒有特彆的開心。
傅雲朝單手撐著下巴,語氣漫不經心的問:“不開心嗎?”
“不是。”陸予回答道,他看向傅雲朝,問他,“你覺得你殺了傅鳴以後會開心嗎?”
“當然。”傅雲朝蒼白俊美的臉上露出一個淡笑,唇角勾起的弧度卻帶著幾分冷然,“但有些人已經回不來了。”
是這個道理。
真正的陸予已經徹底消失在岐山凶宅了。
他短短二十年的生命在一座宅靈的眼中就像轉瞬而逝的煙火,平凡、並沒有多麼驚豔,卻帶著無可言語的遺憾。
“去超市怎麼樣?我給你做飯。”傅雲朝道,“到你家還是去我那兒?”
“你那兒。”
車輛很快開進傅家的宅子,周圍茂盛的樹木透著幾分夏日裡難得一見的陰涼,樹木襯得空氣都清醒了幾分。陸予是第一次來傅家大宅,他降下車窗目光落在眼前的景色上。主宅位於中心,周圍似乎有不少的傭人正在處理綠植。陸予並不感興趣,轉頭看向了不遠處的小洋樓。
與主宅相比,即便是在普通人眼中相當不錯的小洋樓也不過是小小的房子,但小房子的周圍卻有不少的草木,陸予的目光看過去時候正巧看到楚魘正穿梭在草木之中,手中拎著一個小巧的水壺。
看樣子好像在澆花。
當注意到陸予的到來時,楚魘的眼睛倏然一亮,非常親近卻自然的喊了一句陸少,然後伸長脖子眼巴巴地盯著陸予的手看了半天。等到終於意識到陸予是空手而來,並沒有帶他喜歡的奶茶,才耷拉著腦袋往回撤了撤,趴在預言家的肩頭問:“誰做飯呀?”
“當然是主人。”預言家果斷道。
但事實上不管是傅雲朝還是陸予做的飯,他們都沒嘗過。
傅雲朝在家其實並不愛做飯,他那點輕微的潔癖導致他很討厭觸碰到一些肉類。那種微微的油膩和黏膩的感覺會令他的心情變得很差。
不過,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今天逛超市的時候傅雲朝似乎拿了不少的肉類。
他在麵對陸予的時候總是很不一樣。
今天小洋樓的廚房被傅雲朝和陸予占據了。陸予一向對廚房裡的事不清不楚,但是並不妨礙他給傅雲朝打下手,譬如說幫忙洗菜。傅雲朝的目光落在他衝過一遍又一遍的白菜上,頓了頓,提醒了一句:“差不多了。”
陸予看了他一眼,很認真的解釋道:“符玔以前跟我說過很多菜上麵會有農藥殘留,所以要多洗幾遍。”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從陸予的口中說出來,傅雲朝微微挑了下長眉。不知是想到了什麼,他隨意的嗯了一聲,隨口問道:“韓青岩送你的凶宅轉讓手續辦了沒有?”
“明天就去簽字。”陸予斂下眼眸將再度洗了一遍的白菜放到了傅雲朝的手上,指尖收走時輕輕觸碰到了對方帶著幾分冷意的皮膚,他有些奇怪地撚了撚手指,“約了上午九點。”
“我讓預言家送你過去。”
陸予絲毫不客氣的應下了。
六點左右,所有菜都已經上桌。傅雲朝和陸予坐在一側,對麵是預言家和楚魘。楚魘看到麵前豐富的菜色顯然覺得非常驚訝,嘗了一口更是眼睛驟亮,他敢發誓,他們主人的廚藝絕對比外賣那些店的大廚手藝都要好。
楚魘不動聲色地迅速吃飯,沒注意到陸予已經一旁的口袋裡掏出了兩瓶酒,一瓶遞給了傅雲朝,一雙眼很淡定的盯著他:“喝嗎?”
預言家:“……”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他似乎對陸予說過,酒灌不醉傅雲朝。
他沉默著將自己的碗往邊上挪了挪,將場地留給了傅雲朝和陸予。麵對陸予的詢問,傅雲朝隻是挑了下眉便輕易接過了度數極高的酒。
十分鐘後,兩人放在一旁的酒瓶輕輕一晃,隻剩下小半瓶。
預言家抬眸看去。
傅雲朝滿臉寫著似笑非笑,陸予抿著唇。
沒能決出個勝負來。
但現場的氣氛卻好像逐漸凝滯起來。
預言家十分果斷得拽著楚魘的胳膊,迅速消失在餐廳內。楚魘嘴裡還叼著一隻雞腿,滿眼迷茫地盯著桌上還剩下一堆的飯菜。
怎、怎麼就走了?
餐桌旁,傅雲朝語氣平平:“還想試試其他的嗎?這座小洋樓以前專門是用來放我爸媽收藏的酒的。要不隨處轉轉?”
陸予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