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生氣(2 / 2)

張弛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隻是突然想起來昨天衛鈞還在說他們隻知道陸予的兩個信息——

陸家人。

異能者。

結果現在陸予親口否認他是異能者。

張弛眼神小心翼翼地和衛鈞對視了一眼,他覺得他們真行,將寶壓在了一個四舍五入完全不知身份的人身上。

接收到張弛的眼神,衛鈞繃著一張臉,臉皮隱隱有些抽動。

與他們相比,張嘴便扔下一個大炸彈的陸予便顯得淡定很多,“不是異能者,所以你們把修複劑留給有用的人就行。”

再一次的確認令張弛忍不住深吸一口氣,他呐呐問道:“那你是什麼東西啊?”

陸予:“?”

張弛立馬反應過來,連連擺手:“不是不是,我不是罵你的意思,我就是好奇你既然不是異能者為什麼這麼厲害?”

頓了頓,又道:“你們這對情侶是什麼情況?一個二個都不是異能者,但一個二個都比異能者強?難道說十多年前還催生了其他類型的人類?比異能者還強的人?”

陸予看向他,在對方的對比下語氣更顯平靜和冷淡:“我不是人。”

張弛:“?”

眼眸下意識瞪大,然後又轉向了傅雲朝。

傅雲朝勾起笑容,似笑非笑:“不好意思,我是人。”

張弛開開心心激動地來岐山凶宅,渾渾噩噩地離開。結果往山下開了兩分鐘又調頭回來,被山裡的風一吹終於反應過來,他今天又不隻為了送修複劑來的。

結果重新走進凶宅客廳,衛鈞已經在交代事情了。

“我們在C市的研究院裡找到了很多資料,研究院雖然塌陷了但資料很幸運的沒有被毀壞。經過一晚上的整理,我們留意到其中還有將陸櫟的再生異能移植到異能者身上的研究報告,其中清楚的講述了全過程,以及不下於一萬次的實驗。”

聽到這裡,張弛立馬走過去道:“說起這個,我們在陸櫟的身上找到了很多針孔。他雖然被那個江舒凡救走了,但是過得也不好。江舒凡根本沒把他當成弟弟。”

衛鈞繼續說:“但這些過程的資料我們都已經銷毀了,以防被有心人利用。”

那群人可以做出移植異能的變態實驗,但他們絕對不允許自家的異能者遭受這種事情。從人類突變成異能者已經讓他們的身體受損。他們自然不會再去做這種慘無人道的實驗,再去糟蹋異能者。

“除此之外,我們在研究院的地底發現了十一隻牢籠,經過對比那些牢籠就是用來關押那幾隻變異異種的。”

這對於陸予來說倒是並沒有讓他覺得意外,他反倒是想起了其他的事情:“我記得你們說過,你們部門有幾個異能者失蹤了,懷疑是江舒凡派人把他們抓了,去研究異能的。”

說到這裡,衛鈞和張弛的臉色都變得無比難看起來,沉默了一會兒,衛鈞才緩緩開了口。他的聲音比夜色還冷:“問題就出在這裡,我們翻遍了整個研究院,依舊沒有找到他們。所以——我們懷疑這隻是他們的一個分部而已。或許,我們的異能者被關在其他的研究院。”

“事實上這個猜測...是完全合理的。C市出現的異種種類隻有兩種,沒有陸予你以前遇到過的那幾隻,這顯得很奇怪。”

陸予點頭。

他明白衛鈞的意思,也沒覺得他的說法有任何問題:“那他們以後會更小心。”

“沒關係,我們的收獲也很大。”

正說著,張弛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他趕緊掏出來一看,是季成刈的電話。直覺告訴張弛這可能有大事兒,便立馬走到一旁接聽電話了。一分鐘後,他回來,對著衛鈞道:“剛剛季成刈來了電話,說在首都郊區411國道旁邊的樹林裡發現了兩隻異種的屍體,他們猜測這附近或許有問題……”

話還未說完,坐在陸予身旁,一直沒開口插嘴的傅雲朝懶散地靠在沙發上,淡淡開口:“沒問題。”

張弛:“啊?”

男人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我殺的。”

張弛:“……?”

這下饒是陸予都將目光放在了傅雲朝的身上。他和傅雲朝大部分時間都在一起,隻有他被江舒凡的人帶走二十多個小時,傅雲朝是單獨行動的。想到這裡,青年的眉心微微蹙起,他問道:“你碰上江舒凡的人了?”

“沒有。應該是我那位大伯的人。”傅雲朝懶洋洋地靠在陸予身上,目光卻看向了張弛和衛鈞,“前段時間和他鬨掰了。如果二位有時間的話可以去調查調查他。說不定會有意外之喜。”

傅雲朝的事情張弛和衛鈞也有都所了解,聽他一說,眼神微深,點了點頭。

這下事情是真的說完了,衛鈞和張弛也起身告辭了。臨走時張弛見陸予將這座赫赫有名的岐山凶宅裝扮得像是要常住的模樣,忍不住小聲嘟囔了一句:“這凶宅有什麼好住的?你要是沒地方住的話我們給你申請個員工宿舍,雖然地方小了點但勝在安全!”

原也隻是隨口的一句吐槽,但張弛做夢都沒想到——陸予的表情分分鐘難看。

他盯著張弛,麵無表情的反問:“你拿員工宿舍和我的凶宅比?”

張弛:“!?”

你為什麼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張弛似乎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來自陸予身上那股莫名的殺氣,立刻蹬蹬蹬後退兩步,瞪圓了眼睛:“那什麼,員工宿舍不好嗎?”

陸予冷著臉:“比得上我的凶宅嗎?”

張弛:“……或、或許?”

反正在張弛這裡,他寧願住一百平的員工宿舍,也不會住這個占地非常廣的岐山凶宅。畢竟凶宅的威名太響亮,張弛能想象到自己躺在床上閉眼再睜眼指不定就有個鬼趴在他身上。這畫麵實在是太驚悚,完全可以媲美今年排行第一的恐怖片,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和陸予透露消息。

“陸予你可能不太清楚,二十年前這座凶宅有個人上吊自殺了。三十二年前一家四口慘死,六十八年前還有個人摔了一跤,直接把自己摔沒了。”

陸予冷眼看他:“九百年前這裡出了一家叛徒,被皇帝派人暗殺,當天晚上的血流得滿地都是,傳說中山腳下的老樵夫在第二天清晨上山砍柴時感覺到有...水珠落在額間,以為是下雨了。結果一抹額頭才發現竟然是血水。”

張弛:“……”

“一千兩百二十五年前,這裡住著一位莊主以及幾十口仆人。卻在一夜之間全部離奇死亡,傳聞說可能是仇人複仇,血腥味纏著山間霧氣,將霧都染紅了。”

張弛:“……”

他躲在衛鈞的身後,喃喃道:“這、這麼凶?”

“不然憑什麼叫凶宅?”陸予的眼神越來越冷,“你以為他徒有虛名嗎?”

張弛:“……”

陸予感覺自己被張弛狠狠鄙視了一番,頓時連張弛那張臉都不想看了,隨後揮出一道黑霧直接把人送到了凶宅的大門外。大門哐當一聲自己關上,那聲音裡仿佛都透著一股不滿。

張弛張了張嘴,忍不住扭頭問衛鈞:“所以他到底為什麼這麼生氣?”

衛鈞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染上了灰塵的製服,麵無表情。誰知道陸予為什麼這麼生氣,和陸予認識這段時間,他還沒見對方情緒這麼冷淡過。

沉默半晌,勉強找出一個不是理由的理由:“大概就和彆人說你花大價錢買的手辦是一坨屎一樣。”

張弛:“那是他瞎了眼!”

衛鈞:“是啊,在陸予眼裡你可不就瞎了眼。”

張弛:“……”

哪怕張弛已經下山走人了,陸予的氣還沒消。他回頭去看傅雲朝,男人正低頭倒水。他忍了忍,沒忍住:“凶宅很差嗎?”

傅雲朝知道他對岐山凶宅有種莫名的喜愛,神情不變的哄人:“怎麼會?張弛根本就不知道凶宅的好。岐山風水寶地,凶宅又神秘得很。地皮廣,還有個大院子。就說院子裡那棵樹,沒個幾百年是絕對長不出來的,都是古董寶貝。你彆理他。”

一番‘實話實說’後,陸予抿了抿唇,心底那股鬱氣終於逐漸消散,他坐到傅雲朝的身旁,低聲道:“種了一千五百年,中途還差點死了一回,被我救回來了。”

說著,他突然拉了拉傅雲朝的手。

這突然一下差點讓水壺裡的水潑出來。傅雲朝放下水壺,偏頭看他,但陸予沒說什麼,隻拉著傅雲朝往地下室走。

凶宅的地下室比較特彆,在傅雲朝眼中隻是一塊簡單的白色牆壁,但隨著陸予的手附在上麵卻突兀地出現了一扇鐵門。

“給你看。”陸予道。

鐵門嘎吱一聲被打開——

傅雲朝差點被閃瞎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