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韓怎麼回事,一個值日做這麼久!”趙照氣喘籲籲地跑過來,有些納悶,“陸哥,你站這兒乾嘛?不是說好去宿舍樓那邊的籃球場等嗎?”
陸辰昱站在拆了一半的老舊職工宿舍樓前,單手插著褲袋,目光幽深。突然,他眼角微動,往前走了幾步,從一堆淩亂的建築垃圾裡撿起一個東西。
趙照跑過去,嘴裡喊著:“什麼東西?給我看看!咦,還挺好看的,女生的麼?”
陸辰昱手裡捏著個小小的麵具,黑色絨麵的,一雙狹長的狐狸眼,周邊鑲著細細的水鑽。造型簡單,材質也很一般,比不得趙照在舞會裡見過的奢華假麵。
但,那雙美麗又神秘的眼睛依然給人感覺很魅惑。或許在人們的認知裡,狐狸就是這麼特彆的一種妖精。
“舞會麵具?”趙照抓抓頭發,不解地說,“誰會帶這種東西到學校裡來啊。”
陸辰昱沒說話。
韓霖傑從教學樓那邊跑來,趙照看見了,招手喊他過來。
陸辰昱順手將麵具塞進口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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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叫溫婭,無論在班級還是宿舍,幾乎都不怎麼說話。森森在她麵前碰過釘子,但沒想到她會遇到這種事。
“去醫務室吧。”森森看她兩邊臉頰都被腫了,小腿也擦破了皮在滲血,有些於心不忍。
“我不去。”溫婭很擰,“那裡有老師。”
“那怎麼辦?”森森說,“你的傷總要處理。”
“先回宿舍。”溫婭說,靠近宿舍區,又把森森推開,“你去上課,我一個人可以。”
森森搖頭:“我不能丟下你一個人。”
溫婭沒說話,看著嬉鬨的女生宿舍。森森明白她的心情,和她在附近等了一會兒,直到晚自習鈴響,同學們都出去了,兩個人再上樓。森森擋在溫婭身邊,不讓宿管阿姨看見她身上的傷,編了個謊:“老師,同學肚子疼,我送她回來休息。”
溫婭行動不便,身體微弓,看起來的確很像肚子不舒服。
宿管阿姨不疑有他,放她們上去了。
“你不打算告訴老師?”進了宿舍,森森讓溫婭坐下,壓低聲音說話。那些人的行為屬於校園欺淩,而且程度很嚴重,森森經曆過類似的事情,她知道那是什麼感覺。
溫婭一臉警惕:“不關你的事。”
森森明顯感覺到對方不信任自己,不再多嘴,翻箱倒櫃找到棉簽和創口貼,一並拿到溫婭麵前。她不說話了,溫婭反倒一直盯著她看,兩人對視一眼,她啞著嗓子開口:“為什麼幫我?”
森森神色平靜:“難道看著她們欺負你?”
溫婭高高腫起來的嘴角扯出一個詭異的笑:“遲早輪到你。”
森森來學校不到一個星期,多少感覺到了這裡的氛圍不同於一般的學校,但她目前沒有得罪任何人,溫婭憑什麼斷定她會有同樣的下場?她端了凳子在溫婭麵前坐下,儘量心平氣和地問:“為什麼?”
溫婭上上下下掃了她幾遍,慢慢開口:“你是陸辰昱同桌。”
森森直視那張微微變形的臉,把棉簽取出來遞給她,問:“為什麼我是他同桌就會被欺負?因為他長得帥?”
“帥……”溫婭用棉簽沾了下嘴角的血跡,忍不住“嘶”了聲,語氣玩味,“你覺得他帥嗎?”
森森點頭:“嗯,很帥。”平心而論,陸辰昱應該是她見過的最帥的男生,五官精致無可挑剔,雖然總是一副沒精神的樣子,但這種慵懶的感覺更讓他添了一份不羈的氣質。
像她們這個年紀的女生,有多少人能忍住不對他動心?所以森森特彆理解,其他女生因為陸辰昱而對她心生敵意。
“帥隻是一個方麵。”溫婭拿過鏡子來照,小心擦去臉上的血痕,頓了一下,說,“你今天幫了我,作為交換,我可以把我知道的事情告訴你。”
其實森森並不是很想了解這些,比起這類信息,她更關心溫婭的腿傷。在她說話的時候,森森蹲下來,把她裙子撩上去一點,看著那一片血漬,她皺起了眉頭。
“陸辰昱從初二就在明德了,我們是一起從初中部升上來的,每次開學校長都會親自去接他,我們學校有錢人很多,隻有他是這個待遇。據我觀察,學校不會管他做任何事,就像這次軍訓,他當眾推倒教官,結果那個教官被辭退,而他隻是思過幾天就回來了。還有韓霖傑,原來是我們學校的刺頭,陸辰昱來了以後,把他收得服服帖帖。韓霖傑什麼都聽他的,幫他打架,替他出頭,他們兩個應該很早就認識,但除了韓霖傑以外,其他同學都不知道陸辰昱是什麼來頭。”
森森想到那天林芊蔚跟自己打招呼的時候,直言家裡是做珠寶生意的,他們是不是對每個同學的家境都很清楚?
“我們學校少爺小姐之類的很多,這些人家裡交際麵廣,要想查一個人的背景,很容易就能打聽出來。你看那個林芊蔚,幾乎知道我們班上每個人家裡是乾什麼的。”溫婭低下頭看蹲在地上的森森,頓了頓,“陸辰昱是個例外,他一直神神秘秘的,你要想順利讀完高中,最好跟他保持距離。”
森森聽她說的,有點難以理解,他們隻是中學生,彼此之間不就隻有同學關係?陸辰昱再厲害,又能厲害到哪兒去?莫非他是領導人的兒子?又或者,他姓陸,是國民爸爸陸廷海的兒子?就算是,那又怎麼樣?
不過她想明白了,估計陸辰昱就是因為這點神秘成為了很多人眼裡的香餑餑,而她就坐在香餑餑邊上,容易遭人眼紅。還有一個原因溫婭沒說出來,那就是森森確實長得好看,陸辰昱是公認的校草,全校女生的心上人,沒幾個女生會想看到她坐在陸辰昱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