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戰爭戰爭 少年天子劍(2 / 2)

一輪的箭雨交相錯過。

有城牆上的羌人士兵掉落下來,也有攻城的郡兵往下倒去。

隨著戰爭的持久,天色開始漸漸暗了下來。張玉卻還是一波波的企圖衝城,他不願意暫時退去。

可就在這時,城牆上騷動了起來。

張玉眯著眼隔絕眼皮上的血水看去,他看到二十個梁人被捆綁的嚴嚴實實,他們無法掙紮也沒法躲開,就這麼被羌人士兵擋在身前衝到防護盾。

這些梁人有老有少,有女有男,他們哭喊著,卻沒有任何用處。

然後張玉聽到一陣陣的喊聲傳來,“頭人有令,讓城中梁人上城牆當活靶!”

“頭人有令,讓城中梁人上城牆當活靶!”

張玉隻覺得渾身的氣血都湧到了臉上,憤怒讓他牙齒都咬得咯吱咯吱響,卻隻能眼睜睜看著幾具中箭的梁人屍體從城牆上對推落下來。

那還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掉下來的時候他還活著。

然後砰地砸落在地,再也沒了一絲生機。

鳴金收兵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張玉才渾身一顫稍微恢複了一些思緒。他身旁的親衛一左一右抓住他,喊道:“將軍,鳴金收兵了,咱們必須要回去了!”

一年來的訓練中,他們知道戰時不守軍令的後果有多嚴重。

張玉被拉著跌跌撞撞退了幾步,隻能憤然地盯著城牆上的牛戡讓郡兵有序退去。

這場攻城打到現在,天已經黑了下來,他們不能再繼續了。更重要的一點是他們再這樣打,這蠡縣城中的梁人要活不下去了。

隨著張玉帶人退去,整個營地早就一片燈火通明。

晚間門營地四周的火堆都燃燒得特彆旺盛,每一處都十分亮堂。倒不是因為現在秋季有些冷了,而是為了防止對方偷營,所以必須要足夠亮。

夜。

張玉已經脫去鎧甲。

他整個人早就被汗水跟血跡濕透,但也隻是隨意擦了擦臉,然後啃吃著手中的食物。

中帳中的氣氛有些低沉,好半天鄧羌才開口,“傷員安排的怎麼樣了?”

“還活著輕傷的已經送去了白天搭建好的傷兵營,重傷的在重傷營,隨軍大夫正在治療。”騫玨慢慢道。

一年來練兵,昀哥兒自然也知道大夫的重要性。

所以專門高價聘請過漢陽郡的大夫,給了他們‘公務員’的身份做隨軍大夫,還詳細跟張玉這些人培訓過設置傷兵營的重要性。因此這次來,隨軍大夫是足夠的,而且藥材跟包裹傷口的絹帛都帶了不少。

另外昀哥兒也強調過,一定不能把傷兵跟正常士兵混居,不然傷兵的一些情緒會影響正常士兵。再說,傷病需要一個更乾淨一點的環境療傷,也是為了儘可能防止感染。

張玉點了點頭,當他快速吃完了自己手中的食物之後,才煩躁地搓了下自己的臉,“怎麼辦?再這樣下去不行!那些羌人拿梁人威脅我們,強攻不行佯攻也不行,總得想個辦法。”

騫玨一時也有些頭疼。

而在張玉幾人憤怒頭疼的時候,蠡縣中也是一片膽戰心驚。

實在是今天梁人差點就攻上來了,要不是那會兒牛戡親自守了一處薄弱點,後麵更是押送大量梁人當活靶,可能蠡縣這會兒已經失守了。

白草羌酋長牽奉坐立不安的走來走去,好一會兒看到有人來才立刻道:“怎麼樣,統計出來了嗎,我白草羌的勇士死了多少?”

白草羌族人立即道:“酋長,我們死了一百二十人,重傷十人,輕傷八十九人。”

牽奉沉著臉,“黑水羌死了多人?”

“黑水羌死了二十幾個,重傷五個,輕傷十幾個。”

聽了這話,牽奉臉更黑了。

其實今天白天他就看出來了,牛戡讓羌人勇士上城牆,他們白草羌的族人都是安排在最危險的地方,而他黑水羌的人則躲在後麵。

當時他不滿意這樣的安排,還去找過頭人。結果拔出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問他是要造反嗎?

牽奉冷汗一下就下來了,隻能說是他一時糊塗了,白草羌認黑水羌做頭人,自然聽從頭人的吩咐。

可回去之後,牽奉就直接暴怒。

“酋長,剛才牛戡還來找我,說是今晚城牆需要搶修,還讓咱們部族的人過去。”

牽奉本來怒氣就一直忍者,這回徹底忍不了了,怒道:“熊子無恥,若再聽從他的命令,我白草羌就要從部族除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