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天命真龍之象古今未有 少年天子劍(1 / 2)

“嗯?”昀哥兒也抬頭看。

涼州這兒快到深秋了, 這幾天也就不見什麼太陽,但這幾天也沒有陰陰沉沉之感。反而秋風習習,帶著一股秋季的清爽。

昀哥兒其實挺喜歡這個季節, 剛好是加點衣服不冷不熱的時候。

天氣雖好,秋高氣爽, 可這不代表他能透過這不錯的天氣看出崔定口中的蛟龍吞狼的情景啊。

崔定卻不語。

當初剛被發配隴縣,他是親自見一縣地脈如何氣運勃發, 竟然直接分走了涼州地勢一半的氣運, 活生生借助李昀的真龍之運,從龍馬運化為蛟龍運勢。

說真的,這種情況崔定聞所未聞,之後他翻遍古書也不見有前人之例。自古真龍有之,可也得與自身境況相連。唯有在最終定鼎天下之時彙聚全州名望, 占據天下名分之後才能徹底化為真龍之運,真龍運又與國運結合,借助皇朝龍脈徹底鎮壓天下人主命格,使天下再無龍蛇四起之景象。

可這李複之子昀哥兒竟然十分奇特。

崔定自覺他不會看錯, 那天分明是真龍之運隱匿於身。他這小小年紀, 當時地不過一縣,兵不足一萬, 名不出一州。

就算是有真龍運,誇張到極致也該是一些蛟龍、蟠龍、虯龍之景, 差一些便是龍馬、走蛇、魚化龍等氣運。有此龍運,才有機會逐鹿天下,最終以待天時看誰能一朝騰飛,化為真正的真龍了。

想在想來,崔定都覺得不可思議。

怎麼會有天生真龍之運之人, 這豈不是說不管梁朝此時此刻是否是王朝末期,隻他誕生時就注定了皇朝高位之上的人要換一個?

這一年來,崔定是越想越想不通。可昀哥兒又天天在他眼前晃,崔定也不敢再看真龍之運。真龍運哪裡是能隨便看的,上次他也是不知底細才莽撞了,這還直接暈了。

若非他也是無心,更無意害李氏父子,否則此刻恐怕也是病榻纏身了。自古帝皇有老死、病死,甚至被人刺殺死,可又有誰有見過是哪個鬼神或者什麼望氣者用什麼望氣手段殺了皇帝的。龍氣庇佑,這些手段自然不會生效。

那之後,崔定不僅不敢再看,也不敢說這事兒。李昀竟然能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得天生真龍運,恐怕真正的氣運早就延綿不絕。這樣的人,自然有他自己的路要走。他要是提前泄露天機,崔定都怕氣運反噬起來他不得好死。

也因為如此,崔定一直很老實地所在冀縣教書。

對待昀哥兒關照他的同時,更是保持隱隱的恭敬之色。彆人怎麼看他也無所謂,反正這些人以後就知道了。

而此刻,崔定回神之後還是定定地看著今日格外爽朗的天空。

漢陽郡這兩年來在李氏父子竭力治理下,現在已經有了真正意義上的政通人和,盛世之景的前兆了。因而這一郡之地的氣運十分勃發,尋常時候就能看見氣運連綿,而蛟龍隱匿在其中的景象。

唯一可惜的是一郡之地的人望、地脈氣還是不夠,再有昀哥兒的氣運借助,這蛟龍運也隻能是蛟龍運。

平常這蛟龍不見其身,倒是今天忽然就從氣運濃霧之中飛躍騰挪,更時不時仰頭向著外族方向咆哮。

昀哥兒看不到,崔定卻能模糊見遠方的雲層層層疊疊,連綿之間可見一絲絲金黃色摻雜其中。

“咦,怎麼有點火燒雲感覺?”昀哥兒看崔定久久不答也不管他,但是看著看著,怎麼老遠處的雲層有些變成金紅色了。

倒是蠻好看的。

崔定看到的卻不是雲,而是雲層翻滾之中,其上凝聚一頭氣運白色巨狼,這巨狼身兩側更是有隱約鼓包,這是氣運不到,若是人望、氣運充足,就能化為天狼之運。一旦運成天狼,造成天狼噬月之象,怕是梁人就要遭難了。

此刻蛟龍之運在漢陽郡上方不斷盤旋,目光卻不時看向巨狼。

巨狼也在雲層之中咆哮。

今日的蛟龍之運卻格外活躍,隨著白狼咆哮,才剛剛凝聚運勢的蛟龍之運瞬間暴怒。

崔定眼中,那蛟龍忽然直衝巨狼所在,二者之運立刻混攪成一團。

“天要下雨了?”這許久功夫,崔定的幾個弟子也忍不住悄悄走了出來。誰知道他們一出來就發現遠處有厚厚的雲層翻滾在一起,天都黑了幾度,像是要下一場暴雨似的。

可一切說快也快,蛟龍怒吼中狠狠咬住巨狼身側一鼓包。巨狼有心反抗,可突然之間凝聚於它的龐大氣運猛然動蕩起來。

很快,一大部分的氣運從巨狼之中脫離而出,化為一股股如雲之運轉而彙入漢陽郡運勢之中。

巨狼一下萎靡下去。

蛟龍咆哮一聲,直接一口吞下化為運勢的鼓包,還要再吞咬,那巨狼哀嚎猛然奔走。蛟龍有心在追,可它是漢陽郡一地運勢,也無法真正脫離漢陽郡地脈。不過趁此機會奪下對方一小半運勢,運勢化作的蛟龍看上去鱗片更加真實,腹部之下微微突起兩個鼓包,看來是蛟龍生爪的跡象。

吃飽喝足的蛟龍之運又吼叫了幾聲,這才興奮地回到漢陽郡氣運之中隱匿不見了蹤影。

天空很快再次晴朗,甚至有些萬裡無雲。

“怎麼又不下了?”阮伶驚奇開口。

這阮伶跟康齡一樣,也是崔定的七位弟子之一。

剛剛明明一副風雨欲來的模樣,可一盞茶的工夫不到,竟然烏雲皆散,看著沒任何動靜了。

崔定眼睛有些酸脹,低頭閉了閉眼之後才肅然道:“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此乃君子處世之道。你等見我有異而不靜心,看來還是沒有沉浸在學問之中,心性亦不夠穩定。”①

幾個弟子頓時羞愧,一個個低下頭同聲道:“老師教訓的是。”隨後立即跑回去讀起了書。

昀哥兒也有些尷尬地左右看了看,其實說起來剛才最先咋咋呼呼的就是他。

不過崔老頭是對著他七個弟子說的,可能因為他也不是崔老頭的弟子,所以崔老頭也不管他。

就跟他跟翊哥兒跟著鄭左生學,很多事鄭左生也是就揪著他了。翊哥兒實在學不進的東西,鄭老頭搖搖頭也就隨他去。

包涵的期望不同,嚴格程度也就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