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讓我們迎接明皇陛下吧 萬裡江山圖(1 / 2)

戰鼓咚咚。

風平浪靜的渦水之上, 明朝的船隻旌旗搖曳。

大量的士卒從船隻上下去,冰冷的鎧甲在陽光下反射出寒光, 最終這支鋼鐵洪流在壽春之外的北山彙聚。

一身鎧甲的董商坐在馬背上,他知道他沒有後退的路可以選擇。

兩天前,明朝士兵奔襲到渦水對岸的時候,除開趙義的帝王親衛軍外,其餘的兵馬都交給了他,這是莫大的信任。

即使趙義現在變了,董商對他的有些做法也不認同。如今城中人心惶惶, 繡衣使監管下,不少文臣、武將都開始私通外敵, 可即使如此, 董商也沒想過真的背叛趙義。

學成文武藝, 貨賣帝王家。

至少趙義不曾負他。

董商知道他的背後就是壽春郡, 趙義就安坐在裡麵, 他是吳皇最後的一道屏障。

今日如果他大敗明朝士卒, 那麼他們就會來不及過河,到時候乘勝追擊,天下屬誰未可知。

如果他敗了, 那就一切皆休。

這是一場國運之戰, 也是一場天下歸屬的戰爭。

董商握緊了手中的長槍, 在隆隆的戰鼓聲中,他能聽到自己心跳也在劇烈地跳動著。

“殺!!”最終, 董商嘶吼地喊出聲。

雙方陳兵在開闊地帶,十數萬的兵馬的戰爭不需要任何的陰謀詭計。兩者就如同深海中的兩股洶湧的波浪,在轟鳴與咆哮中凶狠地衝向彼此。

——轟隆。

明朝士卒的大/炮聲在耳邊響起,董商不管不顧地嘶吼著讓鐵甲隊用人肉堵上去。這些轟/天雷他研究過, 轟炸力其實不算特彆強,而且轟/天雷的彈藥裝載有些麻煩,一般一輪轟炸完以後就需要一些時間重新填充炸藥,這就是他們的機會。隻要他們這時候快速衝上去,一旦雙方士兵交接打起來後,明朝士卒的轟/天雷怕誤傷自己部下的士卒,他們就再不敢隨便亂用了。

鐵甲隊的存在,就是為了遏製明朝士卒的轟天雷專門建立的隊伍。

雙方的兵馬洪流碰撞在一起之後,腳下的土地快速被流淌的鮮血浸染。所有人的麵目都猙獰著,他們咬緊牙關,手中的長刀幾乎形成了下意識的揮砍反應。

殺殺......

耳邊的嚎叫不再有意義,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砍死對麵的人,或者被對麵的人砍死。

這樣的攻勢持續將近一個時辰,終究是明朝的士卒逐漸將戰線推進到了壽春。

“攻,快上城牆!弓箭手在後麵掩護,不要落隊!”鄧羌一馬當先,他吼叫著讓身後的親衛讓開,再讓更遠處的士卒把雲梯架過來。

董商殺紅了眼,本來還在親衛的掩護下瘋狂地朝對方打著帥旗的方向衝去,誰知道忽而聽到身側親衛恐慌地叫喊起來。

等董商回頭,他就發現明朝士卒已經開始吼叫著開始登城牆了。

當下,董商睚眥欲裂。

“快快,回援!回援!”

董商驚慌地帶人往鄧羌處殺去,卻又在半路迎麵撞上了明朝一小將。

戰場太亂,陸隆也分不清來人是吳國的哪位將領,可見對方鎧甲製式與眾不同,身下馬匹強壯,顯然不是普通軍官。

當下陸隆握緊手中長槍就大喝道:“曹常!列陣!”

董商帶著騎兵本想衝過去,卻發現對麵小將指揮之間,那數百人的隊伍登時呈六芒星的方式散開,前排士卒迅速拿起厚重的盾牌,而他們左右身後士卒則是拿長矛跟長刀。

“衝啊!”董商顧不得對方這古怪的陣法,他指向帶著騎兵鑿穿對方。

馬匹的衝擊力相當大,頃刻間就在馬蹄隆隆之中跟那些手持厚盾的魁梧士卒撞在了一起。

“砍!”

在鐵與鐵的撞擊之下,那些厚盾之後的士卒一躍而起,猙獰著直接將手中長刀砍向馬脖子。

“勾!”

前麵的馬還來不及哀嚎,那些長刀手立刻往後退去,再後矮小卻又強壯一些的士卒猛然彎腰甩出鋒利的彎刀對著馬腳砍去。

馬腳被砍斷,馬匹頓時身軀一彎,在痛苦的吼叫中摔倒在地,順帶也將馬上的騎兵摔落下來。

運氣好的直接摔得遠了一些,運氣不好的直接被馬匹砸中胸口,當場吐出一口鮮血,無論如何也爬不起來。

“殺,盾牌手上前!”

董商痛苦地看著大量的騎兵被這支有著奇怪陣法的軍隊牢牢拖住,而後一個個的士卒倒在明軍的刀刃之下。

那員小將顯然在明軍之中不足為重,因為他身側連個顯然的旗幟都沒有。

可就是這樣一員小將,董商看到他麵無表情地推進自己前進的路線。有盾牌手被馬匹撞倒在地,也無人慌亂,反而立即有士卒撲上來頂住這個缺口。

董商自己一往無前,今日戰死不悔。可他發現,他麾下的士卒害怕了。

趙義麾下的士卒,其實精銳主要在仲平、吳碩等人手中,因此陛下才連連下令讓吳碩等人帶兵回揚州。誰知道他們見吳國戰事不利,竟然起了私心。

而現在的這些士卒,是陛下在極短時間內用錢財、土地還有高官籠絡而來,他們大多沒有經過什麼訓練。

總而言之,這些人雖然被欲望迷惑住了雙眼,可他們的抗壓能力並不強。

反而是明朝這小將,他無視所有倒下的士卒,也將所有的士卒訓練得如臂指使。他們身上有種氣質,似乎真正地不再畏懼生死。即使不斷地消耗士卒生命,他們也能快速地替換倒下的人,一點點向著既定的目標推進。

董商怕了。

他不是怕死,他是開始怕...這場戰爭不會真的要敗了吧。

遠處的城牆,董商無法回援,因而明朝士卒開始放心地一波波攻城。他們悍不畏死,前麵的士卒幾乎是頂著箭雨往上爬。

甚至有士卒身重幾箭後還咬牙在雲梯上又爬上了幾步,就為了身後的士卒能跟在他身後多爬幾步。

——砰砰

一個個的明朝士卒從雲梯上掉落下去。

而吳國的飛箭就如同夏日的暴雨,一輪輪地向著城頭或者遠處射去,不斷燒煮的滾燙的金汁城也連續朝城牆那兒傾倒下去。

牆頭那邊,血腥味與詭異的惡臭味幾乎能將人熏得嘔吐出來。

可是吳國士卒怕了。

因為即使在這種不要命的防守下跟攻打下,太考驗人的心態了。

他們沒看到明朝士卒的退怯,卻看到了有三三兩兩的明朝士卒攀登上了城牆。雖然這些士卒很快又中箭被丟下城牆,可有了開始就有後麵的士卒不斷攀登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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