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封國，娘是這個意思嗎？”
布氏當即點頭。
“我是這些時日聽你爹提起，說是那個李曄都專門托李伯寫了一封書信，他都想在海外封國。說是苦寒一些的地方都不礙事，隻求陛下給他個機會，他日後一定年年朝貢，絕不負陛下的恩德。
我聽了一耳朵就起了這心思，陛下與你兄弟親厚，回頭你尋陛下要一塊離咱們中州近一些又富饒一些的土地，陛下應該會同意。”
“這......”
“翊兒，你不為自己想，也該為你的後代想想啊。”
李翊皺皺眉，“海外封國路途遙遠，我去了娘怎麼辦？”
布氏當即道：“你不必擔心我，我在宮中有你爹陪著，不礙事。若是你爹...屆時我一人孤苦，自會求陛下讓你來接我離去，好讓你照顧我晚年，陛下仁厚，自無不允。”
倆人一番商議，還沒正式做好決定，宋繼等船隊已經海上歸來的消息就開始在洛京傳開。
如今天下無大事。
也唯有吳期等人遠征高句麗，劍指扶餘、堅昆等地，或是宋繼等人海上航行，能不能給明朝帶來巨大財富等事跡能引人注目了。
“宋將軍等人已經靠岸，隻等休息兩日就赴洛京來麵見陛下。”
“聽說宋將軍找到了書中記載的訶陵國，那邊是一個好大的國家。”
“聽說那裡條件是差了一點，但主要是蠻夷之人不懂耕種，大好土地白白浪費了，陛下有意讓訶陵國成為咱們這兒的糧倉呢。”
“彆聽說聽說的胡說，越傳越不像話了。”
“嗨，這不圖個熱鬨嘛。”
大笑曲樓之中，眼見兩位學子拌起了嘴。專門培訓過的店小二立時跑過來笑道：“二位，彆傷了和氣，宋將軍跟國舅爺馬上就要回來了。到時候新聞部的報紙一定刊登這次海上見聞，二位不就什麼都知道了嘛。等到了那時，咱們這兒還得排練對應曲目，請二位文曲星到時候記得光顧光顧。”
兩位學子也想著大笑曲樓貴人多，聽說陛下有時也來。本就無意爭執，小二給了台階，二人也就相視一笑將此事放下。
而此刻這學子的不遠處。
哪兒有一桌，略略用屏風隔開了些許，倒是形成了一個不錯的隱秘空間。
裡麵擺了兩桌，赫然坐著李曄、李伯、李樘幾人。
三人沉默不語喝了會兒茶，半晌李樘開口，“曄兒，你想得怎麼樣了？”
李曄前幾年被李樘的天驕理論給養廢了，後來在李昀的吩咐下，讓李伯壓著他老老實實種了好幾年地，這才把他身上那股驕橫的氣息給磨了個乾淨。
李伯本還想他從軍。
可李曄又被李昀稍稍矯枉過正了一些。
他雖然不再驕傲自大，卻也失去了不少進取心，頗有意興闌珊隻想做個富家翁的想法，也就沒有從軍。這幾年他老老實實跟原先娶的妻子躲在家裡生子生女，孩子倒是一大堆。
這會兒聽到自己親爹開口詢問。
李曄有些發福的身體晃了幾下，猶豫道：“爹，彆惹事了吧？陛下英明神武，萬一以為我們有所圖謀怎麼辦？”
如今太平盛世，國力還在蒸蒸日上之中。
搞事一定沒好下場。
陛下雖仁厚，可這幾年為了管理天下土地、商賈稅收，那殺的人動用的酷刑可也不少。
李樘年紀一大把了，這會兒氣道：“你怎麼現在如此膽小？”
“再則，陛下早年自己就開了金口，連吳期這些外姓大將立下了滔天功勞，陛下都允許他們海外封國，何況我們這些本家人？
你我早些時候雖跟陛下有過間隙，可如今時過境遷，你我才是李姓之人。若是海外土地曠闊，各處儘數是我李姓，難道不是一件好事？”
李曄尷尬一笑。
“行了，你彆擔心，爹讓李伯悄悄詢問過太上皇的意思了，太上皇說陛下不曾反對。”
聞言，李曄才鬆了口氣。
李樘一時竟然無話可說，他這個兒子算是徹底被李昀給磋磨服氣了，現在升不起一點彆的心思。
罷了，他本身也沒彆的心思。
隻是年輕時終究心高氣傲，得罪了陛下。
如今陛下不計前嫌，不代表以後的皇帝還會看他們順眼。為子孫後代計，海外雖艱苦，日後怕也不能落葉歸根，可終究是早早遠去的好。
他心思百轉，終於在十天後，迎來了宋繼、憲嚠等人的盛大歸京。
一箱箱的巨額金銀、奇奇怪怪的珍禽異獸、不曾見過的植物，甚至還有數百個被押送的蠻夷之輩...林林總總不一而足的無數海上所得押送進京，徹底點燃了所有人或海上封國或海上探索冒險的雄心壯誌！
當年同月，原本以為天下十五州乃是世界中心，對明朝之外並無太大概念的文武百官終於睜開了雙眼，徹底地從那幅坤輿萬國全圖上看到了整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