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醫生走了之後,南黎川轉身回到床邊,紅著臉對裹在被子裡的楊蓉蓉說道:“喂,我來幫你上藥吧。” 楊蓉蓉垂下眼眸,濃密得像是小扇子一般的睫毛輕輕顫動了幾下,小聲咕噥著:“不用了,還是我自己來吧。” 說完,她伸手就要去拿南黎川手上的膏藥,卻被南黎川按住了手腕。 “我告訴你,我可是看在你受傷的份上才給你上藥的,你彆想太多。”南黎川已經不由分說地擰開藥瓶,又從床頭櫃下麵的抽屜裡取出一盒棉簽,“手伸出來,快點啦。” “哦。”楊蓉蓉的心跳又不自覺地加快,慢慢、慢慢地伸出自己白皙纖細的手臂,放到他麵前,“那你……輕點。” “知道了,囉嗦。沒看到本少爺臉上就寫著‘溫柔’兩個字嗎?”南黎川輕輕地沾了點藥膏,對著她的傷口細細塗抹。 誰知,他才剛強調自己溫柔,楊蓉蓉就很不給麵子地驚叫一聲:“好痛!” 南黎川的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趕緊對著她的傷口輕輕吹氣:“怎麼樣,好點了嗎?” 她的肌膚吹彈可破,那上麵深深淺淺的傷痕看起來尤其地令他心疼。 “恩。”楊蓉蓉看著他那小心翼翼為自己吹氣的樣子,看著他那兩片近在咫尺的薄唇,心上某個地方也像是被最最溫柔的風吹過,“南黎川……” 她不自覺地脫口而出他的名字。 “恩,怎麼了?”南黎川抬眸看向她,對上了她那雙清澈透亮的大眼睛。 房間裡的冷氣還在刷刷刷地往外冒,空調就安裝在床頭的牆壁上,此刻那微涼的風正吹拂著她的發梢。 那柔軟的黑發,就像是羽毛一般輕拂過他的心尖,讓他的眼神都不自覺地變得溫柔。 “我……我今晚之所以會去那裡,是因為……我爸爸需要一筆十萬塊錢的手續費……我是被逼無奈……”楊蓉蓉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竟然就這麼自然而然地把不想被任何人知道的秘密告訴了他。 或許是因為,他在她生命垂危之際趕來救了自己,就像是一個踏著七彩祥雲而來的蓋世英雄。 或許是因為,他在她受傷的時候極儘所能地照顧她,就像是對待捧在手心裡一個易碎的珍寶。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可能永遠不會再醒來的爸爸,已經沒有第二個男人會對她這麼好了。 想到爸爸,她的眼眶不受控製地紅了,眼淚就這麼一滴接著一滴落了下來。 現在,她是逃出了那個趙老板的魔爪,可是爸爸的醫藥費該怎麼辦呢?他還躺在醫院裡,等著自己送救命的錢過去動手術啊! 南黎川看著她的眼淚打濕自己那淺藍色的床單,一顆心也像是被她的淚水打濕了一般,對她又是憐惜又是氣惱:“你這個女人,讓我怎麼說你才好?不就是十萬塊錢嗎,我給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竟然還蠢到為了這十萬塊錢,被人騙去賣身……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了她為什麼總是那麼安靜、那麼自卑,終於理解了當初她拒絕自己說的那番話。 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孩子,其實過得比誰都要堅強、都要辛苦。 一想到自己今晚如果不是剛好在巷子口等著她,她此刻可能已經被人淩辱至死,他全身都散發出陰冷至極的氣息。 “你……你有十萬塊?”楊蓉蓉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貧窮限製了她的想象力,十萬塊對她來說是個天文數字。 “我還可以讓人給你爸爸安排好一點的病房、好一點的醫生。”南黎川淡淡地說道,似乎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好,我答應。”楊蓉蓉想都沒想就點點頭。 “你不問問我有什麼條件嗎?” “不用問了,我知道。” 他……應該和趙老板一樣,想要她的第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