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暨是剪刀,虞謠是石頭。
“啊——”宋暨笑著慘叫了聲,坐回去,思考摸那種牌。
短暫的猶豫後,他摸了張真心話。
拿起來一看:“哈哈,跟剛才的一樣。”
現在最大的心願是什麼。
大家嘻嘻哈哈地等他說答案,虞謠也沒多想,覺得口渴,端起茶杯喝起了茶。
宋暨凝視著牌麵上的字,沉思良久,笑意沉沉:“我想去從軍。”
虞謠一口茶差點嗆在嗓子了,愕然抬頭。
但他沒有看她,似乎有點刻意地躲避。頓了頓聲,繼續道:“想上戰場殺敵,為國儘忠,建功立業。”
殿裡安靜了。
大家都知道他是虞謠府中的人,一時間,一切目光便都投向虞謠。
他也終於看向了她。
含著一點若有似無的笑意,他再度啟唇:“然後娶我喜歡的姑娘為妻。”
虞謠隻覺得自己的心跳停住了,緊緊懸著,喘不上氣。
“……姐?”虞翊碰一碰她的胳膊。
虞謠趕忙回神:“好……”她嗓中莫名地發緊,滯了滯,又道,“好、好的,府裡還有彆人想去從軍,回頭你們一起去軍營。”
宋暨點點頭:“多謝殿下。”心情難以言述。
他知道,上戰場是搏命的事。
一將成名萬骨枯,能有命憑借殺敵拜將封侯的,萬中無一。
可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的機會,唯一能步步高升娶到她的機會。
她想嫁給他麼?
他沒有多去探究這個問題,隻是覺得,若有一個能拿得出手的身份,總能多幾分底氣。
他不能一直止步不前。看看現在,薑渢一次次提起要娶她,她不肯,也無妨。
而他,若說一句對公主有愛慕之情,都是死罪。
他不願這樣度日,寧可拚死一搏。
但說來,心裡也有所愧疚——如若他戰死沙場,一死了之倒也快意,她卻多半要難過。
是以在回到府中後,在那段從府門到她臥房的熟悉的路上,兩個人都很沉默。
穿過兩進門,宋暨才送出一句話:“殿下是不是不高興我去從軍?”
“嗯?”虞謠笑了下,搖頭,“沒有。男子漢大丈夫,應該的。我不是也說過,我相信你會有更廣闊的天地!”
宋暨笑而不言,又過了會兒,說:“我會儘力活著回來。”
她突然停住,他隨之停下。
便見她偏過頭,極為細致地看他,似乎要將他每一根眉毛都看清一般,注視了良久。
然後她緩緩地說:“不,你一定要活著回來。”
他沒有說話。
這承諾太重,他擔保不了,不願騙她。
她又說:“我會等你回來。”
他終是點了頭:“好。”
可這一去不知要多久。
宋暨歎息,不約而同的,虞謠也歎了聲。
轉過身,她把香囊解給了他。
這個香囊是她自己繡的,這幾天一直戴著。但其實,就是給他繡的。
香囊的布料選用了織有淡淡金絲的白色素緞,一麵繡了平安二字,另一麵是一隻藍色小鳥。
不過繡得並不是青鸞。
她本來想繡青鸞來著,跟繡房要來繡圖一看,這也太難了!
最後繡了個翠鳥。
但這隻翠鳥繡得也委實很可愛,站在枝頭上,微仰著頭,像在跟人說話。
宋暨撫著繡紋,銜笑端詳:“為什麼繡個翠鳥?”
“不是你說我像小鳥?”她微微偏著頭,嫣然而笑。
垂一垂眸,又道:“我先回去休息了。”
走了兩步,他叫住她:“阿謠。”
駐足,轉身,她溫溫柔柔地看向他。
他突然變得好像不會說話,磕磕巴巴半天,斷斷續續問她:“那、那個……你說我若……若當真能立下戰功,當個將軍或者……或者得個爵位什麼的,日後……”
猛地臉上發燙,他趕忙低下頭,努力做著波瀾不驚的樣子,把這令他心虛的話說完:“日後……日後到娶妻之時,我能娶個……娶個什麼樣的姑娘?”
虞謠心裡嬌笑:哎呀我知道你想娶我啦!
麵上嫵媚而不失端莊:“若拜將封侯,宗室貴女、朝臣千金,大概沒有你娶不到的。”
“我若想娶一位公主呢!”
十二分的勇氣,他終於把這句話問了出來,字字擲地有聲。
虞謠淺怔,在慌張中陷入意亂情迷。
她望著他,一字字道:“那她或許已經等你很久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隨機送100個紅包,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