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已經在慢慢好轉了,速度不快,但她感覺得到。
這是她現下最在意的事,還債率什麼的,遠沒有這一點重要。
她真的希望他能否極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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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席初的姐姐席芝入宮麵聖。
席芝大席初四歲,在邊關六年了。眼下雖是太平盛世,但邊關偶爾也有遊牧民族進犯,席芝因而立過一些戰功,官位卻一直上不去。
這主要也是因為席初。
女皇有多不待見貴君滿朝都知道,上麵的將領瘋了才非得提拔他的姐姐。
此番席芝入宮,虞謠的第一印象是:好帥一小姐姐!
他們席家沒落歸沒落,但至少外貌基因可見不錯。席芝和席初都很好看,隻不過男子在這個朝代以文弱為主流,席初的氣質溫文爾雅,而席芝作為馳騁沙場的女人,英姿颯爽。
見過禮,三人各自落座。虞謠看出席芝幾度欲言又止,顯是有話想問席初,就大大方方地先把正殿留給了他們:“你們姐弟先說話好了,朕還有兩本折子沒看完。”
說著便挑了兩本折子去了寢殿,剛關上門,便聞席芝氣沉丹田地問:“不是說陛下待你特彆喪心病狂嗎!!!”
“……姐你小點聲!”席初趕忙阻止,席芝好似回過味,咳了一聲,放低音量:“怎麼回事?你快跟我說說!”一副八卦的口吻。
然後姐弟兩個的碎碎念虞謠就聽不清了,好奇心得不到滿足地她扯扯嘴角,隻好真的去看折子。
過了會兒,外麵逐漸有了笑音。
有席芝的,也有席初的。
“當前還債率,35%。”
“當前還債率,37%。”
“當前還債率,39%。”
“當前還債率,41%。”
“當前還債率,43%。”
虞謠耳邊的提示音也想起來,小幅上竄了好幾次。
“?這還債率是看心情漲的嗎?”她問白澤。
白澤說:“席初現下最大的問題是心理問題,他自己也清楚。親人見麵很治愈心靈的。”
“這樣啊……”虞謠深以為然,心裡暗搓搓地開始計劃按照這個思路使使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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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著他們姐弟聊了半個多時辰,她餓了。便吩咐宮人傳膳,自己出去和席芝寒暄了幾句,然後一道入席。
晚膳時聊得就是正事了。現下的她作為女皇,腦子裡的兵法謀略不少,和席芝聊起來頭頭是道。
席芝在這方麵還真頗有見解,幾次戰功都不是憑運氣立的,每一戰都打得很巧妙。
晚膳結束時,虞謠下旨安排席芝進了兵部。暫且給了個不高不低的官位,日後可以再往上提。
而後兩個人一道將席芝送到了行宮門口,行宮建在山脈間,從宮門處看出去,群山在夜色中延綿起伏的輪廓彆有一種壯闊感。
虞謠斟酌著白澤剛才的話,拽拽席初的手:“哎,席芝就住在山下。”
席初:“嗯。”
她又說:“反正行宮也沒宮裡規矩嚴,你可以常去她那裡走動走動。”
席初看過來,深深笑說:“陛下也不必這樣哄著臣。”
“……我沒有。”虞謠臉紅了下,悶頭拉著他的手往回走,“我就是想幫你好起來,但凡有用的法子,我就努力試試唄!”
夜色下,她的神色羞赧誠摯,席初默默地看了一會兒,被她抓著的手緊了一緊。
她看看他,他終於完全將她的手反握住。
她喜滋滋地一笑,他說:“臣自己也會努力。”
有時想想,衛珂惹出的事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那些恐懼埋在他心裡,沒有這一次,也早晚會被其他契機觸發。他們先前的甜蜜相處,總歸岌岌可危。
目下這樣惹出來了,他才有機會將這一切慢慢割離,拋之腦後。
他們都得將這些拋之腦後,才有可能迎來她說的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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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晚兩個人躺在床上說了好一會兒的話,當然,是虞謠說得比較多,嗓子依舊不太舒服的席初銜著笑聽她絮絮叨叨。
她心裡已經在計劃元君冊封禮的事了,雖然還沒有交待給禮部,但已經默默琢磨了好多細節。
除了冊封禮,她還打算辦婚禮。其實他作為她的第二任元君,又早已進宮,婚禮不是非辦不可,但她覺得必須要有。
“啊……那看來還是要早一點讓禮部安排,婚服要提前做的!”她突然驚悟這一點,立刻從床上爬起來,打算這就吩咐宮人去傳話。
剛踩上鞋站起身,她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