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多高的底部球苞,上麵是五米左右的花莖。
它也注意到了不速之客的到來,雄莖上絢麗奪目的橙色花朵緩緩轉來,花朵正中一枚紫色的圓球宛如眼珠,轉動著關注周圍,旁邊的一絲絲花蕊蠕動著,猶如蛆蟲,身上濕膩膩地分泌著粘液。
這粘液有極強的腐蝕性,如果一個人被這朵花包住,不出十秒就會屍骨無存。
沒有太多相互觀察的時間,雄莖率先攻來!
屏幕前的虞謠猛地捂了下眼睛,洞底的奴隸們四散躲開了第一擊。在它縮回去的工夫,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跑向雌蕊,試圖直接摘下製藥的果實。
然而隻消一瞬,雄莖又裹挾疾風再度襲來!
“簌——”橙色的影子在眾人間一閃,帶著短促的一聲。
有人下意識地偏了下頭,正看見花瓣包裹起來。
敵人太多,雄莖無暇將這個人完全吞噬,花瓣便又隨即張開,將他扔在地上。
辨不出五官的血屍讓眾人一陣反胃。
“簌——”又一聲,下一個人被拖住腿腳包入花中。
亞爾林一邊狂奔一邊緊盯側後,在那橙色掠影再度襲來時,拔刀飛擲,剛要再裹走一人的橙色花朵噗地被刺中,猝然後退,不過多時,卻又呼嘯著重新逼來。
蛆蟲般蠕動的細蕊間有了一道傷口,但刺進去的刀已被融化不見。它這次襲來的格外凶狠,似乎帶著怒氣,亞爾林試圖救下的人最終被吞噬,悄無聲息地命喪黃泉。
他們這趟一共下來了五個人,一眨眼的工夫,就隻剩兩個了。
兩個人一齊奔到了雌莖,又一齊開始向上攀爬。
剛又丟下一具血屍的橙色花朵再度大張,緩慢挪動了幾寸,猛然加速。
此時兩人都已離果實隻有半米之遙,亞爾林聞聲當即鬆手,下滑半米避開一擊。
另一人則下意識拔刀刺去,剛挨過一刀的橙花倏然避開,然而花葉掃過,那人猝不及防,驟然飛出,拍向石壁。
“啪——”撞上石塊的寸勁令頸環脫落,摔傷的奴隸嘶聲叫出:“Help!”
正要再往上爬的亞爾林不由一滯。
放眼望去,凶悍的橙花已扭轉方向,一寸寸逼近那人,很快就會將他也化作血屍,再向自己襲來。
他隻有幾秒時間可用。
亞爾林咬牙彆開目光,心無旁騖地繼續上攀。
“Help!!!”絕望的叫聲卻再度將他拉住,與此同時,橙花凶猛起來。
那一瞬裡,亞爾林腦中思緒鬥轉星移。最終心中暗罵一句臟話,狠狠一蹬雌莖,縱身躍出。
“唰!”原本正急速向前的雄莖驀然被從後方扼住,不受控製地後仰。
站在屏幕前的虞謠捂住嘴,後背一層冷汗。
“撲——”他將原該用來割下果實的匕首從橙花後方刺入。
橙花一陣劇烈顫動,掙紮著轟然倒地。
亞爾林來不及喘息,就地一滾,拽住摔在地上奴隸便向外奔去。
短短兩息,背後轟隆巨響驟起。
雌莖果實炸裂,隨之而來的是鬆動的地底結構崩塌,碎石塵土鋪天蓋地地砸下。
亞爾林上次經曆這樣驚心動魄的畫麵,還是去阿尼星給虞謠取阿尼石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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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麵上,每個人能從懸浮屏中看到地下畫麵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
轟鳴之後,煙塵消散。在所有人都認為這次的人都已死光之時,兩個人攀著繩索出現在了洞口處。
短暫的一愣,離洞口最近的持槍侍衛拎起了亞爾林的衣領:“你本來能摘得果實!”槍口已頂在亞爾林眉心處。
卻見那雙琥珀色的眼眸淩淩一抬,侍衛不及反應,持槍的手已被擰至後背。
“哢嗒——”伴隨一陣子彈上膛的聲響,十幾支槍都指向亞爾林。
而他也已奪下那柄槍,頂在那侍衛腦後。
“都住手!”一聲疾喝穿過僵持的局麵。
亞爾林抬眼看去,是虞謠身邊的侍衛長黎克。
兩個人以前還算熟悉,黎克擺手示意手下們收了槍,走到亞爾林麵前,關了他身上的攝像裝置。
這樣虞謠就聽不到他們說話了。
但他還是壓低了聲音:“你得讓我給殿下一個交代,閣下。”
說著他拔槍指向那個被亞爾林救上來的奴隸,但亞爾林側了一步,擋住了槍口。
頸環準確識彆到處於高級地位的人想和他交流,他覺得頸間緊繃的神經一鬆,就能發聲了。
“告訴她,多給我幾把刀,找到下一個洞口的時候,我自己下去。”
“……閣下。”黎克麵露難色,“殿下不會高興的。”
亞爾林淡淡垂眸:“我比你了解她。”
她很多時候都不太講理,但算賬能力著實還可以。
在這裡殺死一個奴隸,或者讓同樣身為奴隸的他死在下一個洞裡,損失是一樣的。
而如果他能順利地取回一顆奧爾瑟雅果實,就很賺了。
黎克略作遲疑,把槍收了起來。兩個人不約而同地看了眼飛船尾部虞謠臥房的方向,但因為是單麵玻璃,他們誰也看不到她的反應。
臥房裡,虞謠雖然無法再通過影像知悉完整的進展,但通過玻璃窗也看了個大概。
在確定爭執平息後,她雙腿發軟,跌坐在地。
太驚悚了。
她到這個世界還不到24小時,她的債主、她的未婚夫,已然死裡逃生好幾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