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問了一會,確定再問不出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便沒繼續問下去。
江寧想了一想,轉而問道:“你愛人年歲多少,有些什麼能力?”
陳晟怔愣一瞬,轉而意識到什麼,臉上頓時現出一抹喜色,他幾乎是有些顫抖的說道:“他今年二十五了,是公司銷售部主管,之前業績月月第一,人際溝通能力絕對是數一數二的,這次是因為受到我死去的打擊,一時接受不了,精神方麵出了些問題,我們從小時候就一直在一起,感情特彆好,他的崩潰我也可以理解,不過這段時間差不多已經恢複過來了,最近在打算找工作了。”
他說到這裡微微頓了一下,臉上閃過一抹怒色,狠狠的咬了咬牙,猶豫再三,還是開口道:“隻是他之前一個狂熱追求者身份比較高,見他喪偶之後對他各種逼迫,我愛人他不答應,他就對一些公司打了招呼,不準用他,所以現在生活才陷入了困境。”
江寧若有所思的眯起眼睛,他沉吟一會,淡淡道:“你先出去把偷來的首飾還回去,明天早上帶你愛人來見我。”
微微一頓,他補充道:“我這裡有份工作,是關於房屋方麵的,待遇不錯,不過得先看看人。”
陳晟眼裡閃過一絲喜色,轉瞬又頓住,他猶豫了一下,才有些忐忑的說道:“如果是保潔之類的話,我愛人他……是個男人,您對性彆有要求嗎?”
江寧有些意外的挑了下眉。
不過他對男男女女的愛情並不感興趣,是男也好,是女也好,也沒礙到他什麼事,最多也隻是有點意外。
他點點頭,道:“是男是女無所謂,我看重的是能力。”
陳晟連連道謝,幾乎是狂喜著朝門外奔去的。
秦牧轉過身來,歪著腦袋看著他,疑惑道:“打什麼主意呢,我怎麼不知道你這裡有什麼工作?”
江寧看著它,麵無表情道:“秦牧。”
秦牧不知道為什麼,猛的打了個哆嗦,下意識應了聲:“在!”
江寧慢吞吞道:“你在我家白吃白喝白玩白住三個月,有沒有考慮過一件事情?”
秦牧瞬間炸毛,“我哪裡白吃白喝白玩白住了,爺教了你三個月陰陽界的事情呢!”
江寧臉上一點兒愧疚都沒有,他點點頭,“是,不算,所以這三個月我們沒賺一分錢,隻出不進。”
秦牧心裡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下一刻,這個預感成真了。
江寧說:“一個星期後,我們就要喝西北風了。”
秦牧:“……”
江寧:“所以我們必須解決目前的溫飽問題,加上一些朱砂符紙的消耗量,需要的錢不會少,而我的思路是,先把西郊那棟房子賣了。”
秦牧:“……”
江寧:“所以,我需要一個幫我賣房子的人。”
秦牧:“……”
也許是為了證明江寧這句話的虛假性,秦牧瞪著眼睛看著他,垂死掙紮道:“你……你說過要幫我買兩隻母貓的……”
“哦,那個啊……”江寧一臉淡定道:“騙你的。”
秦牧:“……”
跟了一個窮得叮當響的捉鬼師,心累。
一人一貓誰都沒把陳晟的愛人背後糾纏的所謂大人物放在眼裡,秦牧是以前做獸皇的時候接觸的人多了去了,身份再高貴的人他也見過,壓根沒當一回事,至於江寧……
陰煞大人覺得,在麵對餓死和麻煩這兩個選擇之間,他還是選後者比較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對方惹上門來,他有陰煞在,雖然捉鬼還有點困難,搞點小麻煩讓對方知難而退還是做得到的。
折騰了一晚上,馬上就快天亮了,江寧去洗了個澡,躺床上就睡了。
秦牧習慣性的跳上床,頂開被窩一個角鑽進去,貼著江寧的身體盤成個毛團子,不久就陷入了夢鄉。
漆黑寂靜的房間裡,一點紫芒倏忽閃現。
是戴在江寧手指上的固魂戒。
它一閃一閃散著一層淡淡的柔光,像是母親溫柔的手撫摸在孩子的手上,映照的整隻手都籠上一層柔柔的光芒。
熟睡中的人輕輕皺起了眉。
江寧感覺現在的狀態有些奇怪。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在做夢,這是自己的夢境,可一般做夢的人是不會知道自己是在做夢的,這反而是他最奇怪的一點。
他現在站在一片透明的湖泊上,周圍籠罩著一層濃濃的霧氣,隻有身前三米的距離可以看清楚。
他麵前擺著一張實木寫字台,邊上放著一把椅子,桌子上正中一個黑皮日記本靜靜躺在那裡,就像是最普通的,學生用來記事的本子。
江寧心裡有些好奇,他四處看看,確定沒有危險,便走上前去,拿起那本日記看了起來。
翻開日記本,上麵第一頁用娟秀的楷體一筆一劃認認真真寫了一段話:
“我親愛的孩子,媽媽本來是不想讓你卷入這次的事情的,但事關人命,事關陰陽界生死存亡,你的參與又至關重要,我猶豫之下做了一個賭注,如果你一輩子覺醒不了陰煞之體,就平平淡淡的活下去,活到你壽命終結,如果你覺醒了,這枚固魂戒的秘密你遲早會知道,我把相關線索整理了一下,寫成了這本日記本。”
江寧眼睫一顫,呼吸微微一頓,心臟不穩的猛然跳了一下,他手指緊繃著,指尖都細細密密出了一層冷汗,捏著日記本的書頁翻了好幾次才成功翻到了下一頁,入目便是一片熟悉的黑色楷體。
他微微抿著唇,帶著一種緊張又期待的心緒迫不及待的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