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以為做了好事幫了大忙讓江寧欠了人情的江恒抱著手臂, 看著陷入沉思的兩人,悠悠然的提醒, “錢對我們來說就和糞土一樣掉價,你們覺得最好的,不一定就最適合捉鬼師,我們最常缺的無非就是那幾樣, 法器,異獸, 符篆, 幫手……”
說到這裡微微一頓,他又看向江寧, 疑惑道:“話說我也不知道你任何身份背景, 最難得的魂魄類法器你都有, 看樣子法器你好像也不缺,異獸也有那麼兩隻,奴鬼還有個實力很不一般的, 錢你肯定也不缺,你到底缺什麼?說出來也好讓他們給你找啊!”
江寧:“……”
我最缺的被你說成最不缺的,我到底還有什麼臉麵說我缺錢!
他深吸口氣,勉強平靜下自己躁動的心緒。
秦牧說過,江恒是江家大爺江昀之子,也是他父親江殷的哥哥之子, 據說江昀和江殷的關係一向很不錯, 在江殷被逐出江家之後也一直頗多照應, 江恒既然是江昀的兒子,就是他堂哥,沾了那麼點血緣關係,也算是一家人。
況且他好歹也是為了幫他。
雖然是幫了倒忙,讓他氣得想揍人。
他壓下翻湧的思緒,淡淡開口,依舊是簡潔直接的兩個字,“玉魂。”頓了頓,補充,“十塊。”
江恒眼皮一跳。
玉魂這種可遇不可求的東西,不僅是靠實力,更是靠運氣,得到一塊已經是運氣使然了,當然這是沒有任何勢力背景的普通捉鬼師,以江家的能力,短時間內弄個六七塊也不在話下,以鄭家的能力,是可以拿出十塊玉魂,不過這是在鄭遠岑徹底掌控住整個鄭家的情況下。
顯然,這個代價即使是對鄭家來說,也絕對不輕鬆。
鄭遠岑微微皺起眉。
十塊玉魂他是可以拿出,但那是在作為家主的情況下,今天這次行動就算可以成功,但回去之後他也不可能馬上擁有家主的權利,除非是做一些不太上得了台麵的事情,比如在鄭老太爺身上做一些手腳。
但,老太爺好歹也是他的親生父親,不到最後生死相搏的時候,他不想走這一步棋。
但是,這次的的商會非同小可,若這個代價付不出去,人救不出來,行動失敗,他基本就會遠離家主之位,甚至會被鄭老爺子短時間放逐,而他那個私生子弟弟絕對不會手軟,到時候,最壞的情況下,他能不能活著都不一定。
答應,還是不答應?
就在他沉吟之時,沈晨的聲音忽的插入進來,“我可以拿出三塊。”
鄭遠岑側頭看了他一眼,忽的有些明悟。
江寧從始至終問的都是他們兩個人,他之前是將沈晨作為自己的雇傭保鏢身份看待,沒有把他需要付出的代價考慮在內,如今他既然付出三塊玉魂的代價,證明他們不再是從屬關係,而是合作關係。
這也意味著,即便鄭遠岑幫沈晨坐上了保鏢公司總裁的位置,他們也不是從屬關係,而隻會是合作關係,隻是因為他出的玉魂比較少,在這場三個人的合作之中,隻是屬於墊底位置,沒有什麼發言權。
這場交易他不得不答應,因為他現在壓根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如果對方是任意一個實力高強的捉鬼師,他都有自信讓他帶自己前去,但偏偏是曾經有過恩怨的江寧……
他不把他們丟下已經是在忍耐了。
他眼眸微微一閃,緩緩點頭,“我出七塊。”
江恒打了個響指,“行,十塊玉魂,交易達成,那麼,我們現在就出發?”
江寧點頭,“可以。”
江恒早就迫不及待要走了,他是陰陽署的人,受過一些特殊的訓練,救人和任務就是他的責任,眼看有望登島,這三人卻在這裡談什麼條件,早就不耐煩了,是以才會一直在中間推波助瀾,這會兒一看可以走,立刻一躍跳到船前,小小的遊艇發出“轟隆”咆哮,猛的便向濃霧之中駛了進去。
江恒在前邊開著遊艇,江寧坐在中間抱著他的貓一下一下的撫摸,鄭遠岑和沈晨便坐在了最後邊。
因為交易已經達成,兩人不再擔心自己被拋下,心中微鬆口氣的同時,氣氛也慢慢靜默下來。
“咳……”鄭遠岑有意說些什麼緩減下三人之間的關係,便開口道:“江寧,之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你怎麼一下變了這麼多?”
江寧手指一下一下摸著懷裡閉目養神的布偶貓,倒也沒有故意裝大佬冷漠氣氛,隻是說出口的話卻比不說還要讓他們尷尬。
他是這麼說的:“托兩位的福,在被那三個混混追趕的時候,無意間碰上了一些機緣。”
兩人眼神飄忽了一下,臉色頓時更加不自在了。
這件事沈晨是知道的最清楚的,鄭遠岑隻是托他稍微“照顧”下江寧,真正動手的其實是沈晨,但是這社會畢竟是個法製社會,真的動用他的那些保鏢手下,事情敗露少不得得被牽扯進去,所以他隻是找了幾個街頭混混,給了他們一筆錢,讓他們幫忙去教訓下某個人。
他的原意是,讓江寧嘗一嘗擅自逃跑的懲罰,以好更徹底的掌控他,倒並沒有要殺人的心思,事後那三個混混的確也回饋給了他消息,隻說是教訓途中出現了一個青年,三兩下便把他們打趴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