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逼的氣氛傳染一樣蔓延在五人一魚之間。
最後還是江寧先反應過來,魚尾猛的一甩, 帶起水波湧動, 借著人魚控水的能力直接把他們扇到了不遠處的沙灘上。
五個人狼狽的趴在海灘上嗆咳著,大概是遇到人魚這種傳說中的物種而震驚過大,一時都忘記什麼敵我分明了。
幸好鄭遠岑之前就見過江寧, 還不至於反應不過來, 連忙一邊咳著一邊拖著虛軟的身體跑到了一邊, 靠著一顆海石虛弱的喘息起來。
直到分開一段安全的距離, 他才重新往海洋方向看去, 就見江寧坐在不遠處的一顆礁石上,身邊跟著他那隻會說話的布偶貓, 以及一個陌生的漂亮男人。
他忍不住出聲,“你……怎麼會在這裡?”
江寧默了默,回道:“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
鄭遠岑覺得也是哦, 江寧現在變人魚了,最大可能就是藏在海岸附近靠近人又遠離人的地方,眼前這片海石區極具掩藏性,怪石嶙峋不好攀爬,一般人也不會來,顯然是個極好的地方。
但他完全可以躲起來不出現的, 偏偏就這麼暴露在海洋中……
鄭遠岑眼睛隱隱的亮了一下, “你是來救我的?”
江寧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
雖然的確是去救他的, 但暴露這件事實在是個意外中的意外, 江寧完全不想回憶當時懵逼一片的心情, 語氣不太好道:“還有閒心想這些,不如抓緊時間逃跑。”
鄭遠岑心裡一跳,猛的看向一邊,就見海灘上其他四個人已經反應過來,慢慢朝他接近了,身後不遠處還有三個從那邊海涯上跑過來的人。
鄭遠流和鄭遠岑長得有六分像,前者是貴公子的優雅貴氣,後者麵向更偏清秀,但那雙略大的眼睛裡卻藏著一抹狠戾狼光,讓他整個清秀無害的麵容都多了幾分陰森。
他一邊向這邊走來,一邊邊陰森森的笑,眼神貪婪的流連在江寧和譚致遠身上,宛如見到鮮肉的獵豹,“嗬嗬,竟然是人魚,哦,還有致遠啊,看來今晚收獲大了,我的好哥哥,你是逃不出這裡的,鄭家,注定是我的!”
秦牧在江寧身邊翻了個白眼——這鄭遠流怕不是個傻的,剛剛江寧一尾巴就把他們全部送上岸了,足可見能力強大,現在還敢肖想他,真是不要命了。
鄭遠岑當即冷笑一聲,“你們要抓人魚?剛剛他一尾巴就把你們全都抽上岸,能力可比你們強多了,你們確定敢抓他?”
“嗬嗬,剛剛是我們沒有準備,現在可不一定了。”鄭遠流森森一笑,伸手入懷,取出一把掌心大小的銀白色手/槍。
他身後的保鏢也跟著他的動作,人人取出一把相同的搶。
鄭遠岑臉色大變,“鄭遠流,敢玩搶,你不要命了!”
鄭家能在商界屹立這麼多年,靠的絕對是不止人,還有一些既定的規則,不管內裡再怎麼鬨,一些線是絕對不能碰的。比如不能聯合外家欺壓本家,不能奸/淫搶殺,玩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了,玩槍是絕對不可以的。
一旦觸犯上麵這幾條,不僅是被逐出鄭家,更會被交給警局,吃一輩子的牢飯。
而鄭遠流,已經全部都犯了。
他也不在意,“隻要殺了你,自然不會有人知道,放心,我會把你的屍體扔到海洋深處的,那裡的鯊魚很多,相信你絕對沒機會暴露出傷口。”
鄭遠岑僵住身體,微不可察的看了眼不遠處礁石上的人。
卻見那人表情不變,依舊不慌不忙不動聲色,垂在水裡的魚尾輕輕晃動,帶起一圈又一圈的水波。
鄭遠岑心裡安定了許多,冷然一笑,“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鄭遠流大概是勝券在握,倒不太著急了,微笑道:“什麼話?”
鄭遠岑好整以暇的看著他,開口,“反派死於話多。”
鄭遠流霎時間惱羞成怒,“找死!”
他再不留手,手腕一抬就要開槍,卻忽然聽到一聲“嘩啦”水響。
他忍不住側頭看去,就見礁石上那條人魚垂在水裡的扇形尾鰭猛然向上一卷,帶起一連串濺起的水珠,那些水珠並沒有跟著落下,反而在半空中微微一頓,忽的宛如離弦之箭,隻在空中微微一閃,下一刻頓覺手腕一涼再一痛,後知後覺的低頭看去,就見手腕上被洞穿出一個水滴大小的孔洞,裡麵甚至能看到鮮紅色的血肉筋脈和白色的骨骼。
他們愣了一瞬,下一刻慘叫聲接連響起,接連的劇痛襲上腦海,讓他們握搶的手立刻鬆開,槍械劈裡啪啦落了一地,卻再也顧不上去撿。
因為更多的水滴在他們周圍上下飛舞,宛如一頭盯準獵物的凶獸,伺機而動。
鄭遠流臉色煞白,一手握著那隻鮮血流個不停的手腕,簡直都想跪下求饒了。
鄭遠岑在一邊慢悠悠的笑,“早告訴你不要拿槍了,偏不聽。”
鄭遠流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還沒來得及說話,卻見半空飛舞的水珠忽然一頓,接著宛如傾天暴雨,劈裡啪啦一下全砸他們身上了。
七個人下意識抱頭閃躲,那水珠剛剛可是直接穿透他們手腕的,誰也不想自己被這些恐怖的水珠射成個篩子,可還沒等他們找到一個人當肉盾呢,水珠已經落身上了。
淒厲的慘叫聲尖銳刺耳,不過隻持續了三秒鐘就戛然而止。
他們被水珠砸暈了。
秦牧悠悠然跳到海灘上,一人一個貓爪印連續蓋過去,甩甩尾巴,抬爪招呼礁石上的人,“好了,該你了。”
江寧熟練的祭出陰煞,鑽入他們眉心,搜索記憶,然後清除屬於人魚的部分。
一切搞定,江寧終於看向鄭遠岑,“解釋下情況?”
他剛剛雖然搜索記憶,但記憶屬於人的隱私部分,非特殊情況,他可不想通過這些隱私看到一些辣眼睛的東西,因此隻清除了人魚的記憶而已,沒有看其它的。
顯然,除了秦牧的事情以外,其它事情他壓根不太在意。
鄭遠岑緩了緩情緒,苦笑一聲,“唉,一些家族內鬥而已,我這次去人魚島把那些大商戶們都救出來,雖然並不是我一個人去的,但我畢竟參與了,他們承了我的情,基本就算確定了我繼承人的身份,我那弟弟得到消息後當然不甘,想著趁我回去之前把我做掉,聯合其他一些家族給我設了個套,我不小心鑽進去了,差點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