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龍在一旁目睹全程, 簡直想抬爪捂臉, 不太想承認這兒子是他的種。
太羞恥了有木有!
不過也要怪他,光想著怎麼逞威風了, 忘了以兒子的能力還逞不得威風, 那麼小一條龍, 自己飛上去還可以,駝個人就費勁了, 還好兒媳顧忌兒子麵子,半路開了陰煞翅膀減輕體重,不然連這表麵的麵子都維持不住。
還是兒媳識大體, 多好的兒媳呀,絕對不能放過呀!
他化成人形走出來, 一派溫和慈祥的微笑,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 “咳……兒媳呀, 我看現在天色正好,準備準備,可以出發了。”
江寧看了他一眼,嘴唇微動, 還是沒有拒絕他這個所謂“兒媳”的稱呼。
罷了,反正現在要走了,解決溫家的事情估計好得好一段時間, 到時候對於秦牧的感情應該也能確定下來了, 不出意外, 他們會成為一對愛人。
雖然相對於兒媳這個稱呼,兒婿似乎更加合適點……
他輕輕頷首,算是打過招呼,“祖龍閣下。”
祖龍溫和道:“叫我伯父就好,下次回來如果想好了,可以叫我一聲父親。”
江寧臉色微微紅了一下,再怎麼冷靜自持,在感情這方麵他也沒什麼經驗,被有好感的朋友父親這麼調侃,難免有些不太好意思,卻也沒矯情的推拒,順從叫道:“伯父。”
祖龍彎起眼睛,笑嗬嗬道:“不錯,不錯。”
一人兩龍說了會話,趁天明好趕路,便告辭離開了,約定等溫家的事情解決了就來看他。
到了深淵之上的時候,烏龜和蛇都快等成望夫玄武了,正在閉目養神的曬太陽呢,驟然麵前一片金芒閃過,帶起一陣疾風飛掠而過,麵前眨眼就多了兩個人。
烏龜眼睛一亮,“主人,老板!”
蛇依舊是懶洋洋的,不過好歹給麵子的抬了下腦袋,擺了擺尾巴,“主人,老板。”
江寧輕輕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秦牧因為之前的烏龍還有點鬱悶呢,見了兩隻,沒好氣的翻個白眼,“還沒走呢?”
烏龜嘿嘿笑,“等您呢。”
秦牧“嗬”的一聲,懶洋洋抬抬眼,沒吭聲。
秦牧一般和異獸之間相處的氛圍還算是輕鬆的,大家都互相當做朋友交往,非戰時基本沒什麼太大的約束,異獸在確定主人沒危險的情況下是可以自由行動的。
他下去深淵是去認親的,非但沒危險,還會有不少福運,這兩貨等在這裡不肯離開,多半是想巴結祖龍呢。
心裡這麼想著,他從兜裡拿出兩塊金色的鱗片拋了出去,淡淡道:“這是父親身上掉落的鱗片,拿了,一年之內不會給你們發工資。”
兩獸欣喜若狂的表情微微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又歡天喜地的捧著鱗片膜拜起來,就連一向懶散消極的蛇都一臉的崇拜蕩漾。
祖龍在異獸之中的地位,就相當於全世界最耀眼的明星,從明星身上掉落的一根頭發都恨不得讓人收藏起來,祖龍的鱗片自然也是這樣。
好在烏龜還沒徹底把事情給忘了,抱著鱗片磨蹭一會後勉強恢複了點理智,抬起頭道:“哦,對了,江家那個老頭走的時候留下一架直升飛機,說是你們想去哪,直接坐飛機就好,就在這條路往前不遠處。”
江寧神色微動,“直升飛機?”
蛇看在鱗片的份上難得主動回答,點頭道:“主人來的時候是一隻貓,無論是以龍的形態,還是以人的形態上飛機,都是個不小的麻煩,你的證件之類都不在,而且沒有任何來昆莎的行程記錄,貿然回去,比較容易被當做間諜處理。”
“唔……”秦牧點點頭,“他們考慮的倒是周到。”
他側頭看向江寧,見他眉宇微微皺著,但神態不像是不高興的樣子,看上去似乎有些糾結苦惱,心裡瞬間頓悟,歎氣道:“你如果不想坐飛機,我們租輛車子開回去也成。”
江寧搖搖頭,轉身邁步,“沒必要,我們走吧。”
秦牧緊跟上去,道:“你這是想通了?”
江寧沉默一會兒,緩緩道:“隻是……有些不習慣。”
秦牧靜靜看著他,等他繼續說。
江寧抬起手指,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組織了一下語言,緩緩開口:“你說得對,比起許家,江家的誠意要重的多,江家有江家始終堅守的底線,許家有許家迫不得己的難處,我可以理解,但不代表我可以原諒,至於江家,這些年來妍姐一直在暗處照顧我,在得知她身份的時候,其實我對江家就已經沒什麼太大的怨了,但許家……我沒什麼歸屬感。”
“如果……”他深深吸口氣,嘴唇微微抿了抿,聲音艱澀道,“如果他可以向我父母,向我道歉,我不是不能原諒他……”
秦牧忽的握住他的手。
江寧手指微顫,但還是沒有掙脫,側頭看向他。
秦牧嘴角微勾,向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想那麼多做什麼,什麼事情等救出你父母再說,反正你父母都已經脫離江家和許家了,到時候他們要原諒,你就跟著原諒,他們不原諒,老死不相往來也沒什麼,你再怎麼說也是第三代,天塌下來,先頂上去的人也是你父母,不是你。”
他笑著看向前方軍綠色的直升飛機,懶洋洋道:“至於這直升飛機,這是我要坐的,爺的財產多得是,回去就是送他們一架飛機也就是一句話的事,等救出你父母,如果你想承情,就跟著去道個謝,不想,我還它一輛直升飛機,這件事就這樣,沒必要勉強自己。”
江寧深深看著他,唇角微微動了兩下,卻是不知不覺,勾出一個淡淡的笑。
“嗯,說的也是。”他忽然就覺得心裡輕快不少,讚同道:“這些恩恩怨怨,等救出父母之後,讓他們定奪。”
秦牧點頭啊點頭,“本該就這樣。”
兩人相視一笑,跳動的心臟就在這樣的默契之下又挨近了一些,隻等某一個時刻突破一個臨界點,真正的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