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算好的一點是,他並沒在周圍感覺到其他人的氣息。
他緩緩睜開眼睛, 打量一圈。
是一間臥室。
占地差不多有五十平米, 裝修簡約大方, 除了床, 衛生間, 還有一張桌子和兩張椅子,沒有什麼多餘的東西。
他緩緩坐起身來,抬手揉了下抽痛的眉心,餘光瞥到手腕上一個樣式華美的鐵環,動作猛然一頓。
“那是電擊環。”
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 那麵具人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上麵放著熱騰騰的一晚粥, 他把托盤放到桌上, 微笑道:“隻要你的動作太過劇烈, 它就會釋放出一道電流擊暈你的身體,不過一般時候它就是個華美的首飾, 你可以當它不存在。”
江寧輕輕吸氣,長長吐出,他坐在床上沒動,淡淡道:“你的目的。”
麵具人看著他, 微笑道:“放心, 你不會有事, 我隻是借用一下你的能力, 完成一件我必須要做的事情, 事成之後,你依舊可以好好活著。”
江寧沉默一會,問道:“我父母在哪?”
麵具人似乎心情不錯,很耐心的為他答疑解惑,“他們很好,隻是沒有自由。”
江寧微微鬆出口氣,總算有心力放在其它問題上,“溫棋笙那些兒子,是你綁走的?”
麵具人點點頭,好脾氣的說:“是啊,我以他們為要挾,讓溫棋笙操縱夢魘獸幫了我一個小忙,把你請過來了。”
江寧微微眯眼,問出了那個困擾在他心裡很久的問題,“你和溫家,到底是什麼關係?”
麵具人輕輕一笑,那笑容頗有點嘲諷的感覺,但除了嘲諷,還有點莫名的悲涼憤怒,“什麼關係啊?硬要說的話,大概是仇人吧。”
他說著,一笑,“不共戴天的仇人,對,就是這樣。”
江寧難得的沒說話。
他從那語氣裡聽出了一股絕望淒涼的味道,不知道在他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讓他一提起溫家這兩個字,語氣都開始不自覺的發抖。
這是情緒極度不受控製的表現。
他和溫家的牽扯,應該很深很深。
麵具人深深吸口氣,微笑道:“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故事的主人公,是一個叫溫生玉的少年。
少年有個愛他的母親,還有個可愛的弟弟,家裡雖然貧困,但因為母親的開朗和弟弟的活波,日子總是過得有聲有色,幸福極了。
他們的父親據說在母親懷孕之後就出車禍死了,但母親一直堅強的獨自把他們撫養長大,也為了他們拒絕再嫁,為此不惜和家裡斷絕了關係。
溫生玉以為日子一直可以這樣無憂無慮的過下去,等他大了以後找到一份很好的工作,然後接濟弟弟,照顧母親,再娶妻生子,讓母親儘早抱上孫兒。
他一直是這樣以為的,並為此而努力。
直到他二十歲歲那年,有個男人來了他們家,自稱是他和弟弟的父親,叫溫棋笙。
溫棋笙說,他是個大家族的家主,那年出了車禍,幸好最後活下來了,但回頭去找他們的時候,發現他們已經離開了,這些年來一直在找他們,剛剛才找到。
溫生玉高興極了,他有父親了;母親也高興極了,丈夫死而複生了;弟弟也高興極了,他可以吃更多的零食,不用擔心沒錢了。
就這樣,他們一家搬入了溫家的主家,所有人都稱呼他們:溫大公子,溫二公子,夫人。
他們在溫家學習陰陽術,學習五行道法,學習馭鬼,學習一切可以學的東西,也在陰陽界闖出了一小點名頭,每天父親都在關心他們的學業,母親含笑鼓勵,日子過得幸福極了。
隻是唯一有一點,母親自從住進溫家,身體就慢慢開始虛弱,大大小小的病一直不斷,無論怎麼看都看不好。
溫生玉很是著急,他翻閱大量的古籍,偶然發現墓穴中生存的一種植物可以強身健體,百病不侵。
他闖了一座大墓。
那是明朝一座國公墓,墓主人是一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名叫展奕。
他貿然的動作驚醒了沉睡的亡靈,幸好展奕性格瀟灑溫和,不傷人命,自覺是溫生玉喚醒了他,便跟著他出來遊覽人間。
展奕是一隻煞鬼,因為這世間對於煞鬼限製很多,必須要時刻處在監視之下,溫生玉不忍他被抓,就一直沒向外透漏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