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又回頭看了眼江寧,怨氣灌體有一會了,他現在身周一米之內怨氣呈黑雲凝聚,將他的身影包裹的嚴嚴實實,完全看不出裡麵的情形,但根據契約傳來的感覺來看,對方的情況著實不容樂觀。
一股又一股可怖的殺氣湧上心間,又被一股極為堅強的意誌力強製壓了下去,它能感覺到那意誌力隨著怨氣的增加在逐漸減弱,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徹底被殺戮吞噬,但萬鬼身上的怨氣,至少還有一半沒有吸收。
這些鬼魂自然不會乖乖等著自己的力量被抽取完,但卻也由不得他們反抗,溫生玉為了這一天不知道準備了多久,早就在手下每一隻鬼身上留了後手,他們一開始掙紮,立刻從體內冒出一束又一束的鎖鏈,牢牢將他們的行動束縛的嚴嚴實實。
這卻讓鬼魂們躁動的更加厲害,一時間漫山遍野都是鬼哭嚎叫,陰慘慘的聲音直讓人聽得心底發冷。
這樣下去肯定是熬不過去的,必須得它出手。
秦牧煩躁的甩了甩尾巴,正想著什麼時候出手合適,身邊突然傳來一道聲音:“他們快攻過來了。”
秦牧一驚,轉頭看去,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白衣長袍,俊雅麵容,正是許久不見的展奕。
他飄在半空之中,手中折扇緩緩一搖,輕輕歎一口氣,“如果一切順利,本來我們是有辦法壓製怨氣產生的殺氣的。”
秦牧眼神複雜的看著他,一時不知道是該作為敵人還是作為盟友對他。
展奕像是知道它在想什麼,微微一笑,灑脫狂放,一點沒有在意的它的糾結,“雖然因為奴鬼的契約無法幫助你們,但你放心,我至少不會害你們。”
這話秦牧倒是信的,展奕如果真對他們有惡意,最初見麵那一次,江寧不會那麼容易逃出虎口。
它道:“你們不出手,我也會幫他壓製的。”
“我勸你最好不要。”這次答話的是溫生玉。
他伸手從懷裡掏出一個盒子,定睛看了半響,緩緩打開。
秦牧在他把盒子掏出來那一瞬間就有一股莫名熟悉的感覺,等盒子打開之後,一層金色光暈順著盒身鋪散開來,它探頭一看,裡麵竟然是顆金黃色的珠子。
“這……這是……”秦牧震驚的睜大了眼睛,“祖龍……”
“感覺到了?”溫生玉挑了挑眉,一手撚起那顆珠子輕輕往前一拋,“為了今天,我做了很多準備,當初竊取的祖龍力量全部在這顆珠子裡,怨氣誕生的殺氣這顆珠子可以壓製,如果一切順利,他不會有事。”
頓了頓,他側頭看向不斷傳來動靜的森林,淡淡道:“當然,前提是沒有人打擾。”
這話的潛在意思是什麼不言而喻,讓它出手幫他們拖延一下時間。
秦牧冷笑一聲,“抱歉,我不可能對他們出手。”
溫生玉也不生氣,淡淡道:“也不是出手,隻是想讓你把他們引開,這邊還需要點時間,萬一儀式被打斷,他可是會暴走的。”
秦牧想都不想就拒絕了,“那我陪他一起暴走。”
溫生玉:“……”
它一時間有點拿這條龍沒辦法,暴走這種事情是可以一起的嗎?一個陰煞暴走就可以覆滅一整個陰陽界了,再來一個陽煞?
然而無論他說什麼,秦牧就擺出一副與江寧同生共死同甘共苦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姿態,龍頭昂的高高的,順帶著給了他一個鄙視的眼神。
這一切直到他圈在江寧身周的尾巴被一隻伸出黑霧的手給握住。
秦牧驟然一驚,猛的回頭看去,恰恰對上了黑霧之中一雙形狀漂亮,顏色血紅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