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能懂,他也並不習慣在這類煽情的場合上開玩笑,甚至有點觸景生情。
在這個家裡,裴清最年輕,腿腳自然也是最利索,所以他的臥室在四樓。
推門而入,一切都跟兩月前無二,原封不動。
裴清心有感觸,在門邊滯了一會兒,才抬腿入內。
不用提醒後邊那家夥——
他來的也不是一次兩次的。
曾俊很自然的就把鞋給脫了,光著襪子在臥室裡的實木地板上踏來踏去。
然後毫不客氣,也毫無做作,在裴清的大床前來了個自由落體,砸在上邊彈了幾彈。
嘴裡還念叨:“誒呀呀,舒服哦!”
裴清走走看看,拾起二十多年前的回憶,細細品味著。
仰躺在床上的曾俊出聲:“誒!今晚要不要叫上燚(yì)哥他們?”
裴清稍稍留神,頓了頓,還是說:“叫唄,都行。”
念初中時,那幫人是最混的,想來升到了高中,就更混了。朋友圈什麼的也更加社會,或許還相識有不
少的“鬼火”少年。
不過也不打緊,裴清曾俊他們玩歸玩,卻不沾煙酒、不泡酒吧,更是對某類不可描述的“救濟行為”敬而遠之。
頂多是出去一起喝杯奶茶、下個餐廳、網吧連坐之類的。
由於他們兩個都是家境不錯的,平時零花不少,所以在初中時也沒少借錢給班上同學們。
還是大概率不收回的那種。
就裴清認為,這才是維係自己與燚哥那類朋友的關係鏈要素。
換言之,燚哥那類與他不過是酒肉朋友,和曾俊是沒法比的。
“去哪浪?”
“慢慢想唄,可以去吃燒烤吧,今晚吃飯的時候留點肚子。”
“你請喔?”
裴清不耐煩的回:“誒懂了懂了,還要說幾次?”
過會兒,懷舊的事情先放一旁,裴清坐在電腦椅上,給老爸打去電話。
“喂?清啊?”
“喂,爸。”
“哦,我跟你九叔在江邊釣魚,嗬嗬嗬。”
“爸,我現在在家。”
“哈?”第二聲。
能聽出電話那頭,裴卓是有點愣的。
“在家?”
“是啊,我坐動車回來了,有些事要和你商量。”
“什麼事不能電話裡說?”
“哎能電話裡說的我還用得著回來?趕快啊,阿嫲喊你返家煮飯了!”
裴卓一愣一愣的,先回他後邊說的話:“我在江邊釣著魚啊,中午不回家吃,我已經叫人給你阿嫲煮飯了。”
若是從前的裴清,那倒挑不出這句話的毛病來。可他現在一聽:中午不回來吃,叫人來家裡煮飯?
他語氣頓時不善起來,衝衝質問:“天天出去,天天都不回來煮飯?”
那頭的裴卓一聽,頓生哭笑,回:“沒有,就今天的嘛!中午飯晚飯哪天不是我做啊!”
這樣,裴清才放下心來——
不是就好。
曾俊冷不防來一句:“這麼硬,敢和你爸這麼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