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嬤嬤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道:“鐘粹宮來人是這麼說的。”
順治一回來隨便找了個理由,把琪琪格禁足了,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鐘粹宮的人從上到下全部換了一遍,連伺候她的心腹也不例外。
鐘粹宮現在就跟鐵桶一樣,應該全部都是順治的人,然後還能傳出消息來,琪琪格的手段還真是厲害。
清嫵心裡玩味地想。
嘴上卻是直接拒絕:“沒空。你把這消息傳給李天順。”
然後第二天,她就聽到鐘粹宮上上下下又被換了一遍的消息,心裡嗤笑:琪琪格腦子有毛病了吧?總扒著她有個屁用啊。她害了她,還指望她去救她嗎?不知所謂!
換了人鐘粹宮就消停下來了。而清嫵宮務漸漸上手,她把坤寧宮的宮女和太監按照公司管理的方式都用起來,自己就可以從繁瑣的工作中解放出來,聽聽小曲看看舞蹈,日子又舒服起來了。
進了臘月,其木格出嫁的日子就到了。清嫵不方便出宮,就讓安嬤嬤全權代替她,作為娘家人送她出嫁。
其木格的娘家人沒有來,他們倒時想來,但因為承德之事,吳克善震怒,雖說看在清嫵的麵子上沒有要他們一家人的命,卻遠遠地把他們發配到最苦最累的地方去了。
他們曾經寫信求情,但其木格直接拒絕了,並寫了最後一封信,說保住他們的命是她作為女兒最後的孝順,日後就當沒有她這個女兒了。
這是要斷絕關係了。
也不怪其木格,她五妹交代,到承德之後,她就被告知要做什麼,然後有人特地按照其木格的習慣訓練她。
五妹小,被威脅,其木格還能理解。可是她父母寫信滿篇的指責、推脫和救人的命令,就讓她難受了。
她覺得她父母雖然不知道細節,但是讓五妹代替其木格的後果不知道嗎?
主子大度饒恕她,那是主子心善,她能做了主子的主?父母這是不把她的命當命啊!且還隱隱約約還讓她背叛主子的意思。
其木格能不心冷嗎?
安嬤嬤回來對清嫵描述了成婚的盛況後,道:“努達海一家對其木格還是挺好的,聘禮一千兩,估計是掏了老本
兒了。”
普通旗人家庭的聘禮也就一百兩左右,給其木格一千兩大大的超出了一般水平,其木格滿意得很。
清嫵點點頭,笑道:“出了大力,也說明了對其木格的看重,希望他們夫妻和睦吧。”
安嬤嬤有些猶豫,其木格一直說對不起主子,她雖然沒有提起家裡父母,也沒有求情要回來,可是感覺精神氣沒有那麼好了。
估計承德之事對她的打擊很大。
但安嬤嬤最終還是沒有說,說起了宮外的見聞。
這時一個宮女進來了,稟告道:“鐘粹宮派人來說貴妃娘娘生病了,”
清嫵不在意地說:“讓太醫去看看。”
“是。”安嬤嬤出去了。
誰知還沒有吃午飯,太醫又求見,說琪琪格要見她,不然就不吃藥。
清嫵放下書,冷笑道:“好,本宮去見見她在耍什麼花樣?”
到了鐘粹宮,看著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不由得笑了,難怪琪琪格隻能用傷害自己的方法呢,消息傳不出來呀。
慢悠悠地走進琪琪格的內室,一眼就對上琪琪格仇恨的雙眼。
清嫵慢慢走到床前,做無辜狀:“你恨本宮,為什麼呀?”
琪琪格突然眼含淚水,拉著清嫵的手,哽咽道:“姑姑,我錯了,還請姑姑原諒我,看在都是來自科爾沁的分上,給我留條活路,我不想死。”
嶽王勾踐能臥薪嘗膽,她為什麼不能呢?不就是像皇後低頭求饒嗎?她能做到。
下次一定要吸取教訓,等到萬無一失才能出手,一定要有耐心!
屋裡的宮人太醫認不得捂住耳朵,貴妃娘娘這是要還害死他們啊!
琪琪格才不管,鐘粹宮從上到下換了一遍之後,連跟她說話的人都沒有了。她何必管他們?
皇宮的秘密和生命比算什麼?而且這麼多人,正好傳揚出去,看看皇後是不是真的賢良淑德。
誰知清嫵不按套路出牌,她起身對安嬤嬤道:“灌藥。”
安嬤嬤立即會意,一揮手,兩個身強力壯的嬤嬤就上去把琪琪格給摁住了。
安嬤嬤接過藥碗,對琪琪格恭敬道:“貴妃娘娘得罪了!”
說完捏著她的下巴,讓她的嘴張開,把藥倒進去!
真是倒!
清嫵涼涼地說:“我勸你
彆吐,要是藥效達不到,我會繼續灌!”
琪琪格眼淚都流出來了,心裡發誓:不報今日之仇,誓不為人。
清嫵看著她的眼神,不由得好笑,道:“嗯?不服氣呢,再灌兩碗。”
就這還指望著複仇呢,隻會欺軟怕硬的傻子!她怕個毛!
眾人齊齊打了一個冷戰,心裡隻有一個念頭:皇後不能惹啊。
兩碗藥下去,琪琪格再也忍受不住了,哭道:“我自己喝,我喝還不行?”
清嫵微微一笑,道:“早這樣聽話不就好了嗎?何必敬酒不吃吃罰酒呢?”
琪琪格狼狽地擦拭自己的嘴角,道:“皇後娘娘,您行事毫不顧忌,如今年輕韶華無所謂,到時年老色衰,您又如何?”
清嫵好笑,道:“好,你既然想說今天就讓你說個夠,下次可就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安嬤嬤忙端了一個凳子過來,清嫵施施然坐下,看看琪琪格狗嘴吐出什麼象牙來!
琪琪格心中一喜,眼淚就就留下來了:“姑姑,不,皇後娘娘,這次我真的錯了,塔娜過來的時候,我不應該心軟,答應想辦法想皇上臨幸她。可是我發誓,我真的沒有讓她去您的院子,假扮您,欺騙皇上。”
巴拉巴拉說了一通。
等說得口乾舌燥,抬起頭看清嫵,差點氣炸了,清嫵竟然睡著了。
她啊的一聲尖叫起來。
清嫵嚇得一跳,睜開眼睛就看到琪琪格通紅的眼睛,隨即反應過來,卻沒有半分不好意思,理直氣壯道:“還有彆的話嗎?沒有彆的,本宮就走了。”
琪琪格再也忍不住了,吼叫道:“你憑什麼當皇後?你嫉妒妃嬪,小氣任性,又不願意管宮務,對皇上,後宮沒有任何作用,你就是一個廢物!”
“而且對付我這樣的嬪妃,竟然需要皇上親自動手,你說你是不是廢物?”
安嬤嬤都要惱怒了,舉起了手,一個被圈禁的妃嬪竟然敢罵皇後娘娘,對皇後娘娘大呼小叫。
清嫵製止了她,輕笑道:“讓她說,我願意做什麼,皇上和皇太後都不管,跟她有個屁的關係。再說我是一個廢物,她連我這個廢物都不如,又是什麼?”
現在誰在認錯誰是廢物!
誰知琪琪格竟然咯咯笑起來,鼓掌
道:“皇後娘娘如今是贏家,自然不吝嗇聽幾句。不過我想問皇後娘娘一個問題,您已經無寵很久了吧,要不然塔娜隻怕不會得手。”
這就涉及**了,清嫵起身,難得說了一句臟話:“管你屁事!”
是她高看琪琪格了,還以為她有什麼陰謀呢?幾句不痛不癢的話除了情緒發泄,對她有什麼用呢?簡直是損人不利己。
而且她壓根不想侍寢,琪琪格以為這個能打擊到她?
剛準備走,琪琪格竟然瘋子一樣竄出來,就想抓清嫵的。
安嬤嬤反應快,站在清嫵前麵喊到:“把她抓住。”
琪琪格被抓住後,也不掙紮,甚至還溫柔地和清嫵道:“剛剛是臣妾怕皇後娘娘走了,有些失態了,還請皇後娘娘原諒。”
清嫵不想和她扯了,道:“看你病得不輕,你好好休息吧。”
心裡卻在暗忖:也不知道順治私底下做了什麼,把琪琪格逼成了神經病。
正想著,琪琪格突然嚎啕大哭,道:“你除了一張臉,還有什麼?嫉妒成性,奢侈浪費,心胸狹窄,睚眥必報,你這樣的人怎麼能當皇後母儀天下呢?”
清嫵被氣笑了,道:“嫉妒成性?我是殺人啦還是放火啦?你管我嫉不嫉妒?”
心裡嫉妒她也要管啊,自己是太平洋的警察呀。
“奢侈浪費?你管得著嗎?花的又不是你的錢。我阿布願意,現在皇上願意,你不喜歡啊,不喜歡,憋著。”
“心胸狹窄,睚眥必報?你指的你們姐妹倆嗎?我………”
還沒有說完,琪琪格目眥欲裂,吼叫道:“不是,對付我們姐妹都無所謂,可是你不能這樣對待皇上啊?”
“皇上對你情深意重,隻不過因為先前的一點誤會,你就拒絕他的示好,甚至拒絕侍寢對不對?”
她怨恨的看著她:“你把他當什麼了?他即便不是大清皇帝,也是你的丈夫。你怎可如此對他?”
琪琪格為順治打抱不平?看起來像情根深重的樣子,隻是清嫵總覺得有些違和?哪裡違和呢?
琪琪格以為她心虛了,哈哈大笑道:“你冷情心狠,就是一個沒有人性的畜生!希望皇上能夠早日清醒,看清楚你的真麵目!你不配得到他的深情,不配做他
的皇後!”
等等,清嫵顧不得想琪琪格的違和,囧了,道:“先不說配不配的問題,皇上哪裡對我深情了?”
拒絕順治了幾次,她也沒有想著能遮掩住,要不然後宮那些亂七八糟說帝後不和,廢後的謠言是從哪兒來的?
順治對她深情?她絕對不認。深情得要廢後?嗬嗬。
琪琪格更憤怒道:“你眼瞎心盲,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他對你可比先帝與宸妃,可是你卻身在福中不知福!”
“是,塔娜的計劃有我的原因,我隻是想讓皇上看清楚你的心思,你不值得他對你那麼好。”
“為此我寧願他誤解我!可是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清嫵鼓掌,道:“好一個情深意重的貴妃娘娘,以自己妹妹為踏板還不夠,還想踩這本宮往上爬嗎?膽子倒是不小。”
琪琪格緊盯她,譏諷道:“皇後娘娘,彆顧左而言他,你不敢反駁我的話,是不是我說對了?
“你不愛皇上,不願意做他的皇後,你想出宮。哦,也許還想去投奔羅刹國的諾夫大公。”
清嫵笑了,道:“我有什麼不敢的?即使皇上在這裡,我也敢說。是,我不愛皇上了,也愛不起。”
“至於你說我不願意做他的皇後,這我就不承認了,皇後這個位置還是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