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們聽到變調的叫聲, 一下子衝了進來,人擠人的擁在順治周圍。
清嫵遠遠地後退了幾步,拍拍胸脯, 太嚇人了, 她差點就喊詐屍了。
不過順治這廝果然沒事了,唔, 她能不能回坤寧宮鹹魚躺了呢?
過了一會,院判明確告訴她, 不行。
“皇後娘娘, 皇上還沒有清醒。也許是您在旁邊, 他才恢複了少許。接下來就拜托您了, 有您一直陪著皇上, 皇上定會早些清醒的。”
清嫵:…………這廝是故意的吧!
可是她能有什麼辦法呢?他裝著不醒, 而她答應皇太後要一直守著他直到他清醒。
隻能坐下來看著他, 不過這廝也能忍, 太醫又是一輪行針,他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她上眼皮下眼皮子都在打架了,再也忍不住了,就趴在旁邊的桌子上睡了過去。
這時順治睜開了眼睛, 示意太醫們腳步放輕點,摸了摸她的額頭, 又讓伺候的宮人給她蓋了一個毯子。
然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他知道她心裡肯定是不願意和他待在一起的。但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 恨不得時時刻刻都和她在一起,那隻能委屈她了。
院判看著順治柔情蜜意地看著皇後,也不願意打擾他們之間溫馨的氣氛, 可是他卻不得不說話。
於是隻能硬著頭皮拱手道:“啟稟皇上,您需要喝藥了。”
順治移開眼神,點點頭,接過碗一飲而儘。
而清嫵毫無所覺。
當然趴在桌子上睡也是很不舒服的,睡著睡著就覺得胳膊酸疼起來,隻能迷迷糊糊的起來,躺在軟榻上麵。
突然又想起她好像有任務在身,努力的眨吧眨吧眼睛,走到順治麵前,上看看下看看,仔仔細細地看,又摸了摸他的鼻息,確定他雖然沒有醒,但是人沒事後,一頭倒在軟榻上閉上眼睛。
蘇麻喇姑有些心疼,小聲說:“皇後娘娘,軟榻睡得不舒服,您不如去隔間的床上睡一會,這裡有奴婢看著呢。”
清嫵閉著眼睛,沙啞著嗓音道:“不要緊,我再睡一會兒就好了,不然有事兒你們再去叫我就耽誤了。”
現在後宮裡除了皇太後就是她能拍板做主了,皇太
後那麼大的年紀,總不能還把老太太當黃牛一樣用吧。
反正她社畜慣了,就這點熬夜的小場麵對她來說是小意思。
蘇麻喇姑一聽這話也不敢再勸。
果然半夜就有事了,順治劇烈咳嗽起來,噗的一聲又是一口血。
他們的聲音都慌了起來,不停的呼喊侍童拿藥熬藥。
清嫵一下子就清醒了,心裡也驚了:難道順治不是裝的,是真的病的這麼厲害了嗎?
忙忙碌碌到第二天早上,天空泛了魚肚白,太醫們才停下歇歇會。
院判過來對清嫵行了一禮,疲憊道:“皇後娘娘,皇上無事了,應該在半個時辰後就會醒過來。”
清嫵點點頭,正想安撫一下他們,皇太後就急匆匆的過來了。
清嫵隻能住嘴,扶著皇太後道:“姑姑,您怎麼起來了?時辰還早,皇上也無事了,也許馬上就能醒了呢。”
皇太後點點頭,吩咐道:“除了太醫,皇後,蘇麻喇姑,其他無關人等都下去。”
這是要清場說話的意思,涉及到皇帝的身體,那是密中之重。
其實清嫵也很想離開,她對順治的身體狀況沒有半分的好奇心。
但皇太後打定主意讓她聽一聽,她隻能坐下來。
清場後,皇太後冷聲道:“你老實和我說,皇上這樣到底多久了?”
院判也沒有隱瞞的意思,恭敬道:“見喜好後沒有多久就開始咳嗽了,當時皇上症狀和風寒是一樣的,臣等就按照風寒的方子給開了藥,隻不過這個病時常有反複,三個月前又開始咳血。”
“臣等翻遍古書,才找到一例類似案例,這才開始研究的。”
聽到這裡皇太後很想罵人,可是她心裡也知道怪不得太醫。這種狀況他們見都沒見過,哪能提前預防呢?
她隻能忍住脾氣,道:“皇上的病到底能不能好?什麼時候能好?”
院判戰戰兢兢地道:“古書上記載的案例並沒有治好。臣等正在想辦法,可是方子和配伍得慢慢的琢磨。”
看著皇太後臉色很不好,又忙道:“不過皇太後娘娘放心,目前皇上性命無憂。”
“目前?”皇太後不耐煩了,道:“還有什麼,一並說出來。”
院判隻覺得脖子後麵一陣涼風吹過,身體
都有些顫抖起來,道:“要是皇上不操心,安心休養,不頻繁吐血,臣等能保證兩年之內皇上無事,等兩年後也許臣等就能研究出對症之藥了。”
皇太後搖晃了一下,清嫵忙扶著她,心裡也有些許愧疚了,要是順治沒有被她傳染,也許身體還會倍棒。
但隨即又放開了,她可是把重華宮的宮門都封了,是他自己非要闖進來的,他是皇帝,她能怎麼辦?
她沒有必要把責任攬在自己的小身板上,犯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