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靜妃2(1 / 2)

聽到靜妃娘娘四個字,順治頓了頓,道:“行,那朕就在這裡等她醒。”

吳良輔這次很有眼色,立即不知道從哪裡搬出一把椅子來,用袖子擦了又擦,諂媚道:“主子,您坐。”

順治施施然坐下,看著風呼呼地吹,用手攏了攏披風,心道:隻怕要下雪了。

果然不一會,天空中就飄飄灑灑的下起鵝毛般的大雪,夾雜著刺眼的北風呼嘯而來。

吳良輔跺跺腳道:“主子,太冷了,您不如去碧紗櫥坐著等靜妃娘娘吧。”

景福宮清嫵內殿旁邊就是一個休閒用的碧紗櫥兼暖房,在裡麵比外麵吹著冷風可舒服多了。

順治不為所動,苦笑道:“冷點好,冷點腦子清醒。”

真不知道他這腦子是怎麼想的,竟然把董鄂氏當寶了。

他和董鄂氏的相見和前世是一樣的,都是外命婦進宮侍奉的時候認識的。

然後出宮在聚寶齋因為唐伯虎的畫結緣,接著兩人相遇的機會越來越多,嗬嗬,這裡麵可少不了狗奴才吳良輔的推波助瀾。

這時清嫵沒有和湯若望學術數,也沒有引起他的注意。

於是他就跟瘋了一樣,把清嫵當做了敵人,什麼鋪張奢侈、嫉妒成性、不賢良淑德,不足以承擔統領後宮的重任,等等。罪名一股腦的往她頭上戴。

他在朝堂上剛數落完,表達要廢後的意思時,馮銓、陳名夏等人就聯名上書勸諫不可隨意廢後,言:“聖諭中未言及與諸王大臣公議,及告天地宗廟。臣等職司典禮。所奉敕諭、若不傳宣恐中外未悉。若遵奉傳宣恐中外疑揣。伏願皇上慎重詳審、以全始終。以篤恩禮。”

可是愚蠢的他卻一意孤行,言皇後”無能,故當廢“,並嚴厲的申斥馮銓諸臣沽名釣譽。

後來濟爾哈朗上奏說“所奉聖旨甚明,臣等亦以為是,無庸更議。”

才正式廢後。

廢後後,兩人已經四年沒有見過麵了。

即便不是夫妻,他們倆還是從小長大的表兄妹呀,他竟然真的不去見她。

想到這裡,他恨不得又扇自己一耳光。

可是又怕有人把帽子再扣到清嫵的頭上,所以他隻能自己站在雪風裡懲罰自己的愚蠢。

這點痛算什麼!清嫵被廢了皇後,又受到那麼他那麼多的言語攻擊,她隻會比他更痛!

吳良輔看著順治上下都漸漸染上了雪色,偶爾還咳嗽起來,急得團團轉,不停給其木格使眼色。

可其木格就和木頭樁子一樣,站在門口一動也不動,難道她以為她是靜妃的門神嗎?

沒有辦法,他隻好輕手輕腳地挪到其木格身邊,小聲說:“你主子的處境本來就不好,如果皇上半分不適,你自己想一想後果吧。”

聽到這話,其木格臉色黯然,自從廢後之後,主子的處境和以前相比就是天壤之彆。

雖說因為有皇太後在,沒有人敢隨意苛扣她們的份例,也無人敢欺,可是再多就沒有了。

比如主子想做個珍珠衫,後宮妃嬪按照等級定例,主子隻能領到大約一百顆左右的三等珍珠,哪裡能夠做珍珠衫呢?以至於主子兩個月都沒有做完,隻能等下一年的份例。

雖然主子總說她並不在意,做這些東西也隻不過是打發時辰,而且景福宮非常安靜,她很喜歡。

可是她就是為主子抱不平,主子自小就是用金碗金勺子吃飯,平日穿金戴銀甚至寶石拿著玩兒,都是很平常的事情。

以前連先帝都不曾說什麼,結果成婚了之後,反而被皇上不停地挑刺。

主子說是因為皇上不喜歡她,所以她做任何事情都是錯的,她就是原罪。

主子的話她起先有些聽不懂,可是當看到皇貴妃,她就懂了。

皇貴妃那麼樣一個身份,又是婦人之身,皇上都不在意,覺得她從裡到外都是純潔無瑕的,美好得讓他天天讚歎不已。

原來無關乎行為態度,隻看是哪一個人更合乎皇上的心意。

她抬頭看向順治的背影,心裡五味雜陳:都四年了,皇上突然過來找主子,又一副負荊請罪的樣子,他是想做什麼?難道他以為還能挽回主子的心嗎?

不過吳良輔說得也對,皇上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連皇太後都會對主子有怨言的。

她抿抿嘴,走到順治身邊,跪在磕頭道:“皇上,請移駕壁紗櫥,奴婢去看看主子醒了沒有?”

順治大喜,道:“好,快起來,那就勞煩你了。”

聽到他客氣的話,其木格哆嗦了一下,頭幾乎埋到了胸前,道:“奴婢不敢。”

等順治進去了碧紗櫥,其木格才輕輕地去了內室,然後坐在門口,一聲都不出。

惹不起還躲不起嗎?眼不見心不煩。

碧紗櫥內,吳良輔已經續了三回茶了,還沒有見到其木格和她的主子,心裡有心想上眼藥,可是看他主子氣定神閒的樣子,怕自己眼藥上到自己身上去了。

隻能憋憋屈屈地站著,心裡祈禱趕快來點事,他好勸主子離開景福宮。

果然他的運氣還沒有那麼差,不一會就有人來稟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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