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音音知道這有些殘忍,但是還是堅定的說道:“對。”
褚元煦再次有些崩潰:“你放開我!你讓我去喝酒!放開!”
季音音:“那我也告訴你一件事,我不能讓你這麼繼續喝下去。”
褚元煦看了她許久,隨後緩緩的開口:“你……已經接受了嗎?”
接受了,你的身世,接受了,我是你的弟弟?
褚元煦沒有說出口,但是季音音卻也能隱約的猜出他想要問什麼。
季音音:“那你告訴我,我若是不能接受,是不是就要像你一樣,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然後再催眠自己,這一切都是假的,然
後繼續活在這個虛假的世界裡嗎?”
褚元煦沒有再說話,而是沉默的看著她。
眼神逐漸的幽深:“你和他,倒是說得一樣。”
季音音皺了皺眉:“褚雲瑾?”
褚元煦嗤笑一聲,然後甩開了季音音的手:“道理我都懂,可是我做不到。”
“我做不到像你們兩個人這般冷靜。”
“所以,我現在要去喝酒,把自己麻痹。”
他苦笑著,神情有些許清明:“你說我逃避也好,什麼都好,都無所謂。”
說完這句話後,褚元煦便搖搖晃晃的離開了。
季音音這一次,沒有再試圖的要追上他,拉住他不讓他離開。
就如同褚元煦自己所說。
他什麼都知道,也都明白這些道理,可是他現在就是無法接受,想要讓自己麻痹。
季音音抿了抿唇,轉身回房。
剛走到了偏院的門口,季音音就看到了褚雲瑾。
他披著一件黑色的大氅,裡麵卻著了一件純白的素色長衫。
正提著一盞燈籠,站在了一棵樹下。
夜晚的涼風吹過,樹上的花兒被風吹落,打著旋,落在了地上。
燈籠裡散發出來的朦朧的橙光,給褚雲瑾打上了一層暮色。
季音音沉默了片刻,還是走了上前:“你怎麼出來了。”
“夜裡風冷,你的身體會受不住的。”
褚雲瑾漆黑的瞳孔,緩緩的看著她。
那眼神裡的情緒,季音音無法看透。
就在季音音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褚雲瑾緩緩的勾出了一個笑容,開口:“對啊,這麼晚了,夫人你又是去了哪裡呢。”
他的眼神溫和無比,沒有一絲一毫的陰霾。
就像是季音音第一次看到他的那樣。
是一個風度翩翩,溫文爾雅的公子哥。
相比於那些喜形於色的人,像是褚雲瑾這樣的人,才是最恐怖的。
因為你永遠都猜不到,他微笑著的下一秒,會不會突然拿出一顆毒藥,讓你吃下去。
季音音:“隻不過是在外麵走久了一會。”
褚雲瑾依舊是帶著笑意:“夫人剛才,是去見了阿煦吧。”
季音音看著他,隨後輕笑:“對,我剛才就是去看了他,怎麼了。你既然都已知道,為何還要問我。”
褚雲瑾靜默的看了她一會兒,須臾道:“夫人的這個模樣,與我當初認識的時候,有些不同了。”
季音音也輕笑著看他:“這句話,同樣也是我想要對夫君你說的。”
“夫君你和我初初認識的時候,看起來也有些不同了呢。”
褚雲瑾看著她,隨後笑了起來。
他輕咳幾聲:“好了,夜深了,夫人還是儘早回去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