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隨著她的死,江智的發瘋,一切都無意義了。
轉眼到六月上旬,距高考隻剩最後一個月,天氣炎熱得叫人靜不下心做任何事,林桂香擔憂兒子狀態,急得不行,弄了個空調回來裝在周洛房間裡,讓他好好複習好好睡覺。
周洛也充分利用,晚上複習得安心,睡覺也安心。雖然每夜都會想南雅,但少年還是拎得清的。高考要是考不好,他對南雅說的話就全是放屁,他才不要當小狗,更不要南雅失望,他是鐵了心要帶南雅走的。
隻是偶爾仍然忍不住,過那麼一些天就得偷偷在夜裡爬樹翻去南雅臥室。南雅也沒趕他,但心裡不免記掛著他的考試。
有天夜裡南
雅開窗放周洛進來,有些遲疑,頓一秒,看他已經滾去床上,忍不住訓斥:“回回就曉得往我這兒跑,你還搞不搞學習了?”
周洛側過身來,拿手撐住額頭:“又是第一,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南雅一下子還真沒什麼可說的。
周洛見狀,得意地笑了,他伸手把她拉到床邊坐下,眉飛色舞的:“學習這事兒得靠智商。放心,以後我們的孩子一定很聰明,這點包我身上。”
南雅在他身上掐了一把,周洛轉頭把嘴巴埋在枕頭裡,慘叫一聲。
南雅哼出一聲笑:“就你這小屁孩樣兒,書還沒讀完,就想有孩子了。”
周洛扭頭,抗議:“想都不能想了?我這叫五年規劃,有目標才有奮鬥的動力。”
南雅切一聲:“還五年規劃。你奮鬥什麼呀?”
周洛說:“當然是奮鬥你呀。你想想,五年後我大學畢業了吧,是不是該生孩子了。——不過以我的能力,肯定不用五年。你放心,我一上學就好好讀書好好打工,決不虧待你和——”
南雅:“閉嘴。”
周洛騰地坐起來:“彆呀,我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周南。這名字特好,男孩女孩都能叫,關鍵是——”他興奮極了,兩眼亮晶晶盯著南雅,“你那麼喜歡詩,肯定知道的吧,《詩經》的開篇就是國風周南。”
南雅瞪住他:“一會兒不打住,就瘋話連篇。”
周洛還沒儘興:“哎,你的名字是出自詩經裡的‘以雅以南’吧。”
南雅一愣:“你怎麼知道?”
周洛昂起腦袋:“關於你的事,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而且你還是我的‘小雅’,孩子是‘周南’,多配啊,哎你真不覺得周南——”
“閉嘴,睡覺!”南雅爬上床,故意踩了周洛一腳,並不重,那家夥又誇張地哇哇叫著滿床打滾。
南雅躺下,側身背對著他,緩緩鬆開拳頭,手心全是汗,摸一摸胸口,心臟都快跳出來。
燥熱的夏夜,電風扇呼呼吹著,周洛覺得那風把體表吹得涼颼颼的,卻吹不到他心裡竄竄的火苗。
少年體內歪心思見長,哪裡忍得住,在床上扭來扭去,扭了一會兒,他慢慢回頭,看她的背影,白色的睡衣覆在她玲瓏的身上
,風吹著,一會兒緊一會兒鬆。
周洛心裡癢得像螞蟻在爬,悄悄要轉過身。
“再亂動把你踢下去。”南雅的聲音淡淡傳來。
周洛一愣,旋即嘿嘿笑:“你腦袋後麵長了眼睛麼?給我瞧瞧。”說著,爪子伸進她頭發裡,南雅頭皮一陣發麻,回頭怒瞪。
周洛根本不怵她,往她跟前蹭蹭,小聲:“小師姐,我最近學習很用功。”
“……”南雅猜測著他又要搞什麼鬼,他可不是在床上談學習的人。
“你看,我這次考試考得多好。比上次還高了十五分。”
“所以?”
“你是不是該給我點獎勵?”他的手伸到她睡衣底下,才碰上那柔軟的肌膚,南雅擰住他的手指朝外掰,周洛嗷嗷直叫,麻花一樣扭成一團。
南雅訓斥:“再鬨就彆來了,反正也快要考試,你在家還能好好睡覺,在這兒淨鬨騰了。”
周洛立馬不吭聲,乖乖閉眼。
才消停一會兒,忽然間,電風扇停了。
周洛探頭往窗外望一眼,說:“停電了哦。”
南雅沒理他,這少年一搭上話就停不下來。
可他自說自話的功力也見長,
周洛翻了個身,說:“我好熱。你熱不,我給你——”說著就想把嘴湊到她領口邊吹吹。
南雅說:“你敢!”
周洛卻啪一聲拍了個“蚊子”,優哉遊哉躺回去,在黑暗裡無聲地笑一下:“喏,是你想歪了吧。”
南雅說:“我想歪?心靜自然涼。你腦袋裡想的全是花花腸子,不熱才怪。”
周洛嘿嘿笑:“我想的都是你咧。”
南雅懶得跟他貧,說:“你嫌熱回家去睡。”
周洛登時轉過身去:“我困了,走不動了。”
南雅知道跟他鬥嘴占不到半點好處,再不搭理,可漸漸,發覺的確是有些熱的。
忽然一縷清風吹過,周洛拿著蒲扇一下一下給她扇風。南雅沒有回身看他,也沒有阻攔,任由他慢慢扇著。
他扇出的輕風一陣一陣,是涼快了,她卻始終沒睡著。
漸漸夜深,到最後,蒲扇扇動的速度越來越慢,越來越慢,少年的手臂緩緩垂下來,搭在她的腰上,安靜一秒,又條件反射地撲動一下扇子。
南雅忍不住笑了一下,沒出聲。
她輕輕拿掉他手裡的扇子,慢慢轉過身去,抱住了熟睡的他。
閉上眼睛,心底安又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