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接下來的問題不需要麻煩織田作之助來參與, 太宰治便揮彆了神情略顯擔憂的好友, 抱著受傷的貓科動物坐進部下的轎車內。
當然, 被卷入爭鬥的小偵探沒有選擇的機會,也老老實實的跟著坐在後排, 踏上了通往港口黑手黨總部的道路。
車輛緩緩啟動,內部的氣氛一時間沉悶無比。
最終, 還是黑發少年懷中小小的一團打破了沉寂, 有些憋屈地訴著苦:“現在應該可以放下我了吧?這個姿勢一直在壓著傷口,真的很疼啊。”
如果不是自己理虧,他肯定要給對方狠狠地記上一大筆仇恨值。但剛剛的事情確實是他的問題比較大,所以隻能用打商量的方式來爭取自由。
然而, 他的領路人仍沒有什麼好臉色,竟然闔上眼簾, 擺出一副不太耐煩地模樣, 冷淡的命令著:“閉嘴, 不要打擾我休息。”
“你的襯衣都快被我的血染透了, 真的沒問題嗎?”樹裡堅持不懈地找著理由, 可對方壓根沒有搭理他的意思。多番嘗試無果之後, 他便鬱悶地轉移了視線,望向右手邊坐著的工藤新一。
一般的小孩子, 在經曆過受人追殺和親眼目睹槍擊現場的情況下,哪怕沒有嚇得放聲大哭, 至少也要慌了神, 流露出強烈的恐懼情緒來。
可他麵前的小偵探, 簡直是冷靜得有些過頭,唯獨不自覺握成拳頭的手透出了一點局促不安的氣息。
“放心,應該是配合詢問而已,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放你離開。”他努力撐起過來人的氣場,稍微安撫了一下對方的情緒。
工藤新一眨了眨冰藍色的眸子,視線從貓科動物漸漸恢複成正常的眼瞳滑過,很克製的選擇不去好奇緣由,抿了抿唇苦笑道:“我知道,能遇見你們應該說是我比較幸運,不過,我之前真的沒看出來你是黑手黨的成員……”
他想,不光是自己,換成誰來都不可能相信,麵前這個打扮可愛的家夥居然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黨——話說回來,那算是降低他人警惕心的手段嗎,可以更好地執行任務之類的……?
習慣性發散思維的小偵探並不知道,自己完全考慮錯了問題的基本方向。
“我已經在努力鍛煉身體,應該很快就會變得跟……嗯、總之就是很強壯。”
大約是天性使然,貓科動物總覺得體型碩大魁梧更容易產生震懾力,可目前見過最強的一位,偏偏是身材完全相反的類型,根本沒辦法拿出來舉例。
他含糊其辭的帶過話題,又關心起另外一件事來,“你的聯係方式到底什麼時候給我?”
“……我是真的有點搞不懂你的想法。”
“肯定是有大用處,你快點——唔……”話未說完,他的後腦勺忽然壓上來一隻手,將他往自己的懷裡一按,阻絕了莫名出現的搭訕場景。
太宰治微微睜開眼,泄出一道暗沉沉的鳶色,倏地瞥向身側的小男孩。
僅僅是一眼,工藤新一腦中的警報便猛然拉響,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跟著凝結起來,幾乎沒辦法呼吸。
會、會被殺掉的……
從未有任何一次,他真切地感受到死亡是如此的貼近自己,簡直是死神用鐮刀抵住他的喉嚨,輕輕一割,就能毫不費力地抹掉他的存在。
幸好,對方並未給予他過多的關注,視線又轉回虛空中的某處,仿佛正在思考或者神遊似的,長長地歎出一口氣,道:“不是跟你說,要保持安靜嗎。從現在開始,多說一個字,就多抄十頁書,你自己看著辦吧。”
“……!”
貓科動物驟然回憶起了被字典統治的恐懼,忍不住輕輕地打了個寒噤,很卑微地縮成一個球,試圖把自己藏起來。
結果,他的腦袋正好貼近了少年的胸口處,不僅聽見平穩有力的心跳聲,還隱約聞到一股似曾相識的香氣。
——奇怪,怎麼忽然覺得渾身輕飄飄的,大腦也有點……沒辦法、思考……
他迷迷糊糊地伸手環住對方的腰,仿佛神經受到了麻痹一般,再不顧及傷口的問題,隻是竭儘全力埋進去,努力的嗅來嗅去。
“唔、好好聞……”
“想要討好我,這種程度可是不夠的。”太宰治沒有露出意外的神情,按住懷中人後腦的手指卷起一縷黑發,漫不經心地玩弄著。
放在平日裡,樹裡估計又要磨著牙開始記仇,可這會兒神智混亂,退化為一隻毫無攻擊力的幼貓般,連聲音都是軟綿綿的,泛著草莓冰淇淩一樣的甜味。
“太宰、治……”
他嘀嘀咕咕地叫著對方的名字,一個勁兒往少年的懷裡鑽,腦袋還不安分的動來動去,磨蹭著上方微微突起的鎖骨處,不滿地嘟囔著:“摸摸我啊,快點……太宰治、唔、治先生……”
“真拿你沒辦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