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著傳來忙音的手機,貓科動物忍不住露出一臉懷疑人(貓)生的表情。
——總感覺, 答應他不隨便作死的人, 其實正沿著作死的大道一路狂奔啊?錯覺嗎……
“怎麼露出那種表情?”
默默聽了半天的中原中也收回手機, 儘量用一種平淡的口吻詢問著,以顯示自己並沒有偷聽的癖好。但他越是故作不在意,其實就越是明晃晃的昭示著與之相反的真實情緒。
結果,被他打斷思緒的家夥同樣不怎麼坦誠,聞言抖了抖毛茸茸的耳朵尖, 不知腦袋裡轉過了多少個彎, 才前言不搭後語地擠出一句:“我果然、最討厭太宰治啊。”
(討厭混蛋青鯖倒是沒什麼奇怪的, 可你特意打電話過去, 難道就是為了確認這種事情……?根本說不通啊。)
橘發少年滿腹問號,卻不想過於深入的打探,免得自己再引來對方的反感——畢竟,他並沒有什麼特殊的立場與身份去管樹裡的私事吧?
他自我說服著,努力忽略心底不舒服的輕微刺痛感,抬眼環視四周, 迫使自己轉移注意力。
由於他強有力的控場, 姍姍來遲的警察們幾乎發揮不了什麼作用,僅能截停殘留於現場的幾個人錄口供, 以及等待異能特務科來帶走已經昏迷不醒的炸.彈罪犯。
在所有人中, 工藤新一應該算得上對案情最有幫助的目擊者和證人。雖然年紀尚小, 可他的狀況遠比普通成年人更加穩定, 且思維清晰, 能夠有條不紊地敘述整個事件的經過。
而另一位大偵探的表現,則仿佛與他的年齡對調了似的,此時正捧著新入手的甜品,美滋滋地深吸一口氣,用上揚的語氣感慨著:“沒錯,就是這個,隻有土曜日限定發行的口味!”
“沒想到,我剛剛離開片刻,就出現了行徑如此惡劣之人。”
之前負責出去排隊購買零食的監護人,已經徹底忘記了自己站在一堆小女生和情侶之間的尷尬,以及曾認真的思考著絕不能再過分縱容亂步的孩子氣,要拿出十萬分的嚴厲來施行教育手段。
此時此刻,他聽著不遠處傳來的案件詳情回顧,向來冷峻的麵容稍稍軟化,極力用一種(自以為)溫和的口吻,對麵前孩童似的青年給予誇獎。
“亂步,你這次做得很好。”
“嗯哼哼,畢竟亂步大人可是世界第一的名偵探啊,這種事情根本算不上什麼的!”毫不推托表揚的江戶川亂步歪歪頭,一邊渾身散發著“快繼續誇啊”的奇妙光波,一邊往嘴裡塞甜食,吃得像是隻準備儲存糧食過冬的倉鼠。
銀發男人或許是詞窮,目光不由偏轉幾分,先是與不遠處的港口黑手黨乾部預備役撞上視線,又隨即注意到了曾有過一麵之緣的半貓化異能擁有者。
他下意識地低歎出聲,“是那個孩子……”
“原來是認識的人啊。”
看透真相的大偵探停下咀嚼的動作,眼簾微微掀起,露出一道透亮的綠色,而後給出了語焉不詳的提醒:“恐怕最近會遇到□□煩哦,不過,機遇與風險共存嘛,算不得什麼壞事呢。”
語畢,他完全沒有解釋推理過程或者提醒當局者的意思,再度開開心心的吃起食物,任由冷麵監護人(常規性的)獨自在心裡茫然。
——雖然孩子已經養了一段時間,但每次怎麼分析出來的,他實在沒辦法參透。
——就……做人要學會隨緣生活吧。
他們交談期間,另一旁的小偵探錄完口供,在微微鬆了口氣之餘,轉頭望向提點過整件案情真相的青年,仿若受到某種吸引,忍不住快步走了過去。
一直擔心著他的小女孩本想說點什麼,可見了他的表情,又很默契地暫時閉嘴,像條小尾巴似的跟在他的身後。
至於現場身份特殊的兩位黑手黨——
“哈?錄口供之類的,你還是找其他人吧。”
橘發少年麵對擦著冷汗的普通警務人員,很乾脆地表示拒絕,順便抓住貓科動物的後衣領,宣示著自己的所有權,“這個家夥更說不清楚,沒見著他還小嗎。”
“啊、是、是……”
比兩位“窮凶極惡”的黑手黨高上不少的男人趕忙讓開路,眼睜睜看著他們的背影遠去,心裡則暗自吐著魂:惹不起惹不起,犯人不知道,他可是聽說過重力操縱使的名頭啊!
(反、反正從目擊證人的口供中可以得知,這次算是借了那位在場的福,成功化解了危機……)
(雖然過程比較凶殘,但起碼結果是好的,放、放走應該也沒關係的!)
在他努力說服自己的期間,餘光隱隱瞟見頭頂貓耳的孩子嗖地縮成一團小黑球,動作靈敏地爬上了橘發少年的肩頭,還用奶音長長地喵了一聲,賣萌似的甩著尾巴撒嬌。
他立刻捂住心口,很沒立場地飄起了小花。
——這、這種異能誰能頂得住啊!嗚嗚嗚他也好想養貓……
不過,受到萌物“攻擊”的中原中也倒是非常淡定,抬手送回自己的帽子裡,再拎起掉落的黑外套往臂間一搭,繼續邁步向門外走去。
他沒有與尚未到場的異能特務科打交道的愛好,為了避免麻煩事,走得並不算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