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貓大王是真的沒有預想到, 自己還沒來得及好好教育一下狗脾氣的後輩, 單靠兩句話就擊倒了對方的神智。
結果直至幾天之後, 做過手術的家夥才再一次顫巍巍地醒來, 完全錯過了給自己準備的生日宴,隻能一臉萎靡不振地靠在病床中自閉。當然,作為衝擊性“禮物”的太宰治早已經跑得不見蹤影,根本沒給他什麼近距離相親相愛的機會。
至於, 他現在究竟是因為遺憾還是慚愧自己拖了老師一起下水,大概是隻有他本人才知道的事情。
而在他昏迷養傷的期間裡, 作為奪回“開關”之戰的主角, 樹裡完全沒有閒著, 連夜寫好了長達十幾頁的任務報告,然後交給負責支援任務(同樣由於搭檔的不靠譜而需要一個人趕報告)的中原中也,再統一去頂層的首領辦公室做彙報。
雖然看似巨細無遺的寫了不少內容,但樹裡想了想,還是沒將繃帶怪如何測試“開關”作用的部分加進去——倒不是他忽然察覺出了不對勁的地方, 覺得有什麼見不得光的, 而是怕愛麗絲有樣學樣, 當場也給他來一次不能抗拒的親密指令。
(就、就、就算在各種不得已的情況下,曾經與好友共同使用一個更衣室, 數次見證了異能體真的沒有什麼性彆之分……)
(可是看著那張臉, 以及柔順的披肩長發,外加種種熱愛撒嬌的習性,任誰都會產生一種“啊、這果然是個漂亮小蘿莉”的想法吧!)
(所以, 真的邁不過去心裡的那道坎啊!)
患有嚴重恐女症的紳士(?)貓在求生欲的驅使下,堅決選擇對此守口如瓶,還特意拜托了自家的靠譜前輩,稍微串了一下兩個人的口供。
橘發少年僅僅是表情複雜地看了他一眼,倒沒有多說什麼,乾脆地點頭應允了他的請求。
不過,對於立身組織權利頂端的森鷗外來說,最重要的並不是過程中都發生了什麼插曲,而是到手的成果和後續去如何運用的問題。
“小樹裡,你是怎樣想的呢?”
他照常擺出足夠親切的表情,將一雙平日裡有些銳利的紫眸彎成弧線,笑吟吟地問道:“畢竟是與你相關的物品,我想聽聽你的看法。”
“我嗎……”
貓科動物低下頭,望著手中尚未交出的綠寶石,陷入了短暫的沉思當中。
關於這件能夠控製他的“神器”,從第一次得知其功效時,他就恨不得當場出手銷毀它,隻是一直沒什麼機會。可是,在加入了港口黑手黨,又曆經此次交鋒之後,他已經清晰的認識到自己的身份和位置,絕不容許他做出如此“越界”的行為。
自家首領是多麼無利不起早的性格,也算是人儘皆知的事情,所以他根本不會產生“是因為足夠喜愛和看中我,然後無條件幫忙”的錯覺。
早在他從“雪村”的口中得到提醒,並開始暗中等待買家主動上鉤的時候,便得出了足夠確切的結論:首領對“開關”勢在必得,為的就是將它作為他的安全裝置,保證他以後不會隨便暴走,危害到組織的利益。必要的關頭,甚至可以用它來下達“自害”的命令。
簡而言之,森鷗外不可能允許他毀掉如此重要的寶石。
(或許最近思慮過度,倒是夢見過好幾次親手毀掉它的場景,隨後再叛逃到其他地方,過自由自在地生活……)
(明明決定過,要為難得遇見的羈絆停下腳步,好好的在組織裡生活下去……)
(但都說夢境是真實想法的映射,難道,在內心的深處,我還是更向往外麵的生活,為此不惜放棄自己目前所擁有的一切嗎——)
並不知曉自己的夢境被幻術師潛入和修改過,把離開的念頭深深地埋進頭腦裡,猶如栽種下一株生機旺盛的小樹,帶有固定的生長套路,乾擾著他的真實想法。
樹裡自然不會傻到將腦袋中盤旋著的種種思考據實以告,大約猶豫了二十秒,就謹慎地開口回答道:“要是由我自己來保管,萬一哪天被人鑽了空子,將它偷走,很容易釀成大禍。可它又能幫助協調我的能力,使同化異能進入相對穩定的狀態,所以,還是不要離我太遠為好。”
“如果可以的話,請您找一個最信賴的人,負責保管它吧。最好是那種能力強大又出眾,為人處事靠譜,不會拿它胡亂搞事的類型……”
“這簡直是明示了吧,小樹裡?”
黑發首領故作無奈地聳聳肩,隨即以視線掃過站在他身旁的橘發少年,仔仔細細地打量了幾眼,直到將忠誠心十足的部下看得渾身不自在,才慢悠悠地繼續道:“好吧,我準許。不過,中也要簽下一份協議,作為保證哦。”
“沒問題。”
被弟子毫無預示的拉成同夥,中原中也卻沒有半分遲疑,連協議的內容都不想探聽,便一口答應了下來。想必,若相關的文件已經擺在眼前,他立刻就會簽上自己的大名。
——這明顯是要中也前輩立下軍令狀吧……
腦袋靈光的貓科動物幾乎是瞬間領會到了麵前男人的意思,不由感覺自己還是思慮不周,很容易被人抓到漏洞,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詢問道:“那個……大致是什麼內容的協議呢?”
“唔、關於這個嘛——”
森鷗外向來說半截藏半截,深諳首領的禦下之道,將老狐狸的形象發揮得淋漓儘致。不過這一次,他罕見地沒有賣關子,而是笑容坦誠地道:“具體的還需要再擬定。但是,最關鍵的部分倒是很清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