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蘇溱和係統這麼和諧, 一起沉醉在這美好的春光裡,微風輕輕的吹,蘇溱覺得如果係統現在能實體化,說不得她們就要來一個神情相擁了。
“看什麼呢?快過來擺桌子,準備吃飯了。”李婆子站在廚房門口喊道。
蘇溱打了一個激靈, 疑惑自己怎麼會產生這種想法,連忙應聲:“就來。”
農家基本上是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說法的, 原因很簡單, 天天忙的要死, 也隻有吃飯的時候大家才有心情說說話。因此蘇家的飯桌,哪怕隻有三個人也不會冷清, 何況現在還多了幾個人。
飯桌上吳娘子夫妻正在言辭懇切的邀請蘇福一家到時候和他們去鎮上住幾天。李婆子也在極力挽留吳娘子他們多住幾日。你來我往好不熱鬨。
至於蘇福和吳鐵匠, 正有滋有味的喝著酒, 聊著自家的拿手活。蘇溱實在不擅長應付這種情況, 也插不上話題,乾脆專心致誌的吃飯。
吳娘子一家來的時候是大包小包的, 回去的時候也是一樣大包小包的。倒不是什麼名貴的東西,不過是些李婆子自己曬的乾菜和醃的鹹菜。
等到了門口, 李婆子和吳娘子又拉著手說了許久,無非是些什麼再來啊,到我家去啊的廢話, 愣是說了將近一刻鐘,才真正的告彆離去。
……
轉眼就到了清明,這一天, 蘇家的大大小小都聚到了蘇大伯家。
蘇家當初是舉家南逃,先輩都留在了故土,在青山村連個墳塋都沒有,哀思難寄。
在青山村站穩腳跟以後,蘇爺爺蘇奶奶就憑著記憶請人幫忙請了牌位,建了一個簡陋的小祠堂。這種小小的祠堂,青山村幾乎家家戶戶都有。說是祠堂,更加像是一間獨立在房子一側的小屋。
青山村的村民來自不同的地方,清明的習俗也大有不同,因此家家戶戶的清明過法也不一樣。
蘇家大大小小幾十口人,小小的祠堂根本站不下。每每到了清明這一天,供桌是要擺在院子的。供桌上擺著一隻大大的豬頭,還有好幾隻雞,以及各色乾果點心。
一家子按照大小輩分站好,跟著蘇爺爺蘇奶奶下跪叩拜。紙錢的灰燼飄蕩在空中,天空又開始飄起了細雨。
蘇溱站在屋簷下,手裡拿著蘇奶奶塞過來的點心,這是之前供過祖先的,蘇家向來有供奉後分食的習慣。她想起前世自己死前,天空也下著雨。那雨可比今天大多了,厚厚的雨幕遮的人看不清前路。
“係統,你說,今天會不會也有人想起我啊?”
不待係統回答,蘇溱搖搖頭,搖去忽然升起思緒,雙手把自己的臉揉的變形,重新掛上笑容,伸出手去接屋簷上掉下來的水滴。
午餐足足擺了三桌,才勉強坐下了一大家子。蘇溱因為輩分大,加上各位嫂子還要去照看孩子,因此倒是坐到了主桌。
小孩子們像打仗一樣吃完飯,就呼啦呼啦的跑出去玩捉迷藏了。蘇鐵山低著頭,脖子通紅的坐在一邊的凳子上。蘇溱覺得有點奇怪,一連看了好幾眼,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直到大伯娘提起要等插完田後就去女方家提親,蘇溱才忽然想去年秋收前,蘇鐵山是相過親的。這麼久沒動靜,她還以為沒戲了,不由得驚訝的問出聲:“是去年秋天相看的那個?這是成了?”
李婆子也驚訝的看著她:“你不知道?我之前還在家裡說起過呢。年初的時候鐵山還送禮去女方家呢。”
蘇溱確定自己毫無印象,又問道:“那是到秋收後才成婚嗎?”
坐在一邊的蘇鐵山臉色爆紅,頭垂的越發低了。鐵柱偷偷的撞了他一下,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哪裡用到秋天。本來去年就應該提親的,因為她嫂子懷了,這才推到現在。春天下定,等夏收結束,就該成親了。”大堂嫂笑著說。
接著一群人就著彩禮的事情開始商討起來。禮金是早就說定了的,如今的重點是彩禮的問題。聊著聊著,一群人又說到了宴席的事情。
蘇溱插不上話,於是叫上呆坐在一旁的小李氏,準備到大伯父家的耳棚去看看。
小李氏身為小輩,在這樣的場合實在很難插上話,談的還是一個和她差不多大的堂叔子的婚事,難免有點尷尬。因此一聽到蘇溱叫她,就果斷起身跟著蘇溱離開了。
銀耳已經成熟了,隨時可以采摘了。蘇溱對跟在身邊的小李氏說:“曬席什麼的都準備好了嗎?還有乾柴也準備好了嗎?春天雨水多,不像秋天,如果摘下來後下雨,就得用柴火慢慢烘乾。”
“都準備好了的。小姑,什麼時候可以摘銀耳,要注意些什麼?”小李氏問道。
“這兩天就可以了。摘的時候用小刀子或者剪刀沿著根部割下來,不要讓袋子裡的東西黏到耳片上。還有,不能壓壞耳片,挖去這部分的耳基,再清洗乾淨。”蘇溱在一朵銀耳上比劃示範道。
“我記住了,回去就和叔叔嬸嬸他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