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知道各位叔伯大哥都是好,這話說的不是咱們青山村哈,莫生氣。”
“姑姑,夫子說我們永寧府已經有幾年沒出過進士了,更是從來沒出現過狀元,我們能考上秀才就很了不得了。就連夫子,都是個童生呢。”
“你跟你夫子比?你也不想想,你如今是什麼條件,夫子當年又是什麼條件。如今你們吃飽穿暖,家中一概事情不用操心,一天天的隻做讀書這一件事。不過是要求一個秀才,這都做不到,想來也沒認真進學過,不如回家跟著我種田。”
這就有點強詞奪理了,有些人天生在這方麵不開竅,怎麼就一棒子打死了,定性人家是不認真。
偏生蘇溱在青山村很有話語權,尤其是在念書這方麵,大人們蘇溱是幾位信任的。畢竟在他們心中,蘇溱是青山村一等一的人物,是念書有出息的頭號代表。在他們看來,要是女子能考科舉,說不得他們青山村就要出一個女狀元了。
至於你說那不是一回事?那他們可不管的。
“好了,好了。”蘇溱拍拍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
“這次故事,乃青山村一村姑一家虛無之言,故事內容純屬虛構,如有雷同,一概不與我無關。也將近子時了,大家都該回去上香燃鞭炮了就都散了吧,明兒還要早早起來,為新年起個好頭呢。”
就聽得人群中聲音此起彼伏,一時間有大人拉錯了孩子,一時間有孩子認錯了爹娘,好不熱鬨。
“剛才,就在你胡編亂造的時候,藏了你頭頂正上方,藏了兩人。”
“……”蘇溱瞪大了眼睛。
“你怎麼不早說!”
“但凡宿主你細心點,以你的五感,都能發現。你自己得意忘形,怪的了誰。放心,我沒檢測到能產生威脅的惡意,相反,還有一些善意。要真說起來,還是他們更慘,憋笑憋的臉手臂都掐青了。”
“嗯……是他們笑點低,你看看其他人誰笑了,我甚至懷疑那邊大人純粹是來湊熱鬨,打發時間來的。”
“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事實就是如此,下邊隨便拉一個人出來,都比你說的好。”
“……閉嘴。”
“砰”第一聲鞭炮響起,就像是打開了某個開關,瞬間鞭炮聲四起,火花飛舞,照亮了青山村的夜空。
“阿溱過來上香,保佑我們來年順順利利,平平安安。”李婆子笑著遞給蘇溱一柱香,示意她插到香案上。
蘇溱接過香來,恭敬三拜,虔誠的插到香案上,才被李婆子放去睡覺了。
第二天蘇溱早早的就起來了。才洗漱乾淨,就被四位長輩各塞了一個大大的紅包。李婆子更是不知道從那裡摸出兩朵紅紅的絹花並一支四蝶銀步搖,彆在蘇溱的頭上,上下打量一番:“小姑娘就應該著點喜慶的顏色,看著都精神了。”
那四蝶銀步搖就算了,這紅彤彤的絹花就不是那麼好接受的。她老娘定然是知道今天她輕易不會落家人麵子,才特意等到今天才拿出來的。不然彆人家,都是昨晚就早早拿出來了,哪裡會等到今天啊。
蘇溱強撐著笑容,還要發表一番感謝宣言,向自家老娘表達了誠摯的感謝,再誇讚一番老娘好眼光。
因為頭上的兩朵紅絹花,蘇溱打定主意一整天都不出門。可是她是不出門了,不代表彆人不會找上門來了。
因此即使是躲在家中,蘇溱也接受了一輪又一輪的目光洗禮。對於村民來說,這也太稀奇了,畢竟蘇溱從來不戴這些東西的,頂多是用紅繩發帶,何時見她這麼正經的打扮過。
人來了一撥又一撥,蘇溱覺得自己就像是動物園了的猴子,任人圍觀。即使這些人都在誇她一打扮好看多了,她也高興不起來。這話說的,感情她往常有多醜似的。
等人走後,才剛鬆了口氣,門外又烏拉拉的進來一幫小孩子。
“給姑姑拜年了,祝姑姑新的一年財運亨通,萬事勝意,越來越好看。姑姑,你頭上戴的花真好看,紅紅的。”鐵栓期待的看著蘇溱,這頭一句話是他昨晚想了好久的,肯定能拿個大紅包。
餘下的孩子嘴裡也亂七八糟說著些祝福語,連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這些話都出來了,想來是從哪家的壽宴上聽來的。
蘇溱連忙把紅包發完,匆匆把人打發走了,才算是活了過來。
“吃點東西吧,等下估計還有好幾撥人呢。”李婆子看著一臉心有餘悸的女兒,差點笑了出來。
“還有?往年哪裡有這麼多人來拜年啊?”
“往年是往年,你也不看看你去年做了些什麼。我估計再等會,去年成親的那幾對就要過來了,你且等著吧。”
“!”蘇溱倒吸一口冷氣,最尷尬的還在後頭等著啊。她連這些人誰是誰都還沒分辨清楚,希望不要鬨笑話才好。
這個年,蘇溱過的格外心累,不說新嫁過來的小媳婦經過拜年一事後,時不時的就出現在她麵前,想要她同意把自己娘家拉上;就是外嫁女回娘家的時候,找上門來,要她看在同村的份上,拉一把。